云舒苦笑着道?:“你觉得,我有其他选择吗?”
肖焕狠狠一咬牙,骂道?:“他真是个疯子!”
云舒垂下头,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肖焕越想越气,忽然间站起来,端起了一个瓦罐。
云舒疑惑地望着他道?:“你干什么?”
肖焕一把将?瓦罐里的?毒虫抓出来,扔在地上?挨个踩死,“哼,肖神医都快死了,还养这些毒虫干什么?薛恒也别想解蛊了,等着一起死吧!”
他将?踩死的?毒虫踢到一边,对云舒道?:“所以,你只需要?活过他,然后?你就自由了。放心吧,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云舒轻轻抿了下唇角,正要?说话,翁清闲推门走了进来,“云姑娘,世子还在山下等着你。”
自打知道?了云舒的?本?来面目,翁清闲对她的?态度可?谓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云舒自知有愧,便向翁清闲点了点头,肖焕却不满地道?:“老翁,你催什么催?”
翁清闲冷着一张脸,“云姑娘,你若真的?看重枫儿,就快些跟世子走。”
“老翁!”
云舒生怕他二人因为自己吵起来,忙拉住肖焕的?袖子,站起来,笑着对他道?:“我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让我走好了。林霄枫,你要?多多保重。”
肖焕沉默了一瞬,慢慢朝云舒张开双臂,“抱一下!”
云舒看了看眼中没有任何杂念,只弥漫着淡淡的?哀伤的?林霄枫,上?前?一步,和他抱在了一起。
第73章 073 卧云别苑
当云舒的头靠在肖焕肩上时?, 肖焕的手情不自禁地一抖。
也不知今日一别?后,再见是何年。
他犹豫了犹豫,到底没敢抱紧云舒, 只?虚虚环着她的身体道:“你可真瘦。”
“你也不胖。”云舒虚声说道。
肖焕扬起嘴角笑笑,道:“你可是我师妹,在外面别?丢咱们神医谷的人,师父一醒过来?, 我就派人给你送信去。”
“好。”云舒道, “你可是万剑山庄的少庄主,别?再任性?了,多听翁庄主的话。”
肖焕在云舒看不见的地方眼一红,“哪一天你想杀薛二了, 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云舒酸涩一笑, 松开肖焕,跪在仍未醒来?的肖神医床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离去。
山下, 一身白袍的薛恒正静静等待着她。
夕阳无限好, 温暖的光芒和寒秋的风交融在一起,吹得人神清气爽。云舒深深呼吸了一口万剑山庄内的空气,步伐虚浮地朝山下之人走了过去。
那人负手持箫站在山门外,身后是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 士兵们目光沉静,肃杀地望着云舒, 然而云舒眼里只?看得到那道白影。
她终是走完了长长了石阶,站在万剑山庄金光灿灿的匾额下,抬头看薛恒。
薛恒狭长的凤眸眯起, 微微冲她一笑,“来?了。”
“是。”云舒应了一声。
薛恒望着云舒那张清丽冷漠的俏脸,“你果?然信守承诺。”
云舒不置可否。
薛恒眷恋地注视了这张脸片刻,扬起玉箫指了指身后奢华的马车,“那便出发吧?”
云舒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踏上轿凳,掀开帷幔坐了进去。
薛恒飞身跃上一匹黑色骏马,望了一眼窗牖之后,那张冰冷的侧脸,下令:“启程。”
八月二十?一,云舒随薛恒回到京城,却没有?前往英国公府,而是住进了卧云别?苑。
这里本就是薛恒选定的,二人成亲后居住的地方,如?今来?到了这里,似乎是理所应当。
经过万剑山庄一事?,云舒的心境变化许多,那些?想不开的,放不下的,似乎都想开了,也放下了。她放过了自己,人也变得轻松许多,与薛恒之间?的关系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的了。
薛恒旧疾未愈又添新伤,回来?之后休养了好几天,最糟糕的是肖神医一病不起,他身上的两情蛊怕是解不了了。
但?他并不焦急,日日陪伴着云舒,即便两个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他也依然怡然自得。
云舒不似薛恒那般沉得住气,在屋子里拘束了几天就待不住了,在文?妈妈和汐月的陪伴下到处转悠,卧云别?苑也确实够大,囫囵转一圈怎么?也得两个时?辰,若在个别?地方多游玩上片刻,那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了。
再次回到云舒身边伺候,汐月和文?妈妈表现的既平静又意外,二人默契地什么?都没有?问,只?寸步不离地陪着云舒,看着她打扫庭院,种树养花,甚至命人从外面倒腾进来?许多鸡鸭鹅羊。
薛恒由着云舒折腾,见她想要养动物,干脆让上驷苑送来?了几头梅花鹿和矮马,以及孔雀,鹦鹉,狐狸之类的鸟兽。
云舒每天浇灌绿植,喂养花鸟虫兽,再写写字,弹一弹琵琶,跟着文?妈妈和汐月做点小玩意儿,一天也就过去了。精神看着比之前好了很多,就是不大爱说话,便是有?人来?看望她,她也不声不响的,只?默默陪坐在一旁。
这一天,三少夫人虞淑宁又带着儿子团哥来?玩,准确的说,是团哥来?过一次后爱上了卧云别?苑里的小动物,时?不时?就闹着要来?,不是喂狐狸,就是骑小马,要么?拔孔雀的羽毛。
虞淑宁足足带了七八个下人照顾团哥依然累得叫苦不迭,忍不住跟云舒抱怨:“这女人一生了孩子,就跟那套上了回嘴叉的驴一样,每天就围着那个磨转,累得晕头转向的!就这,祖母还说让我们赶紧再生一个!苍天爷,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看顾得过来?啊!”
云舒淡笑地听着三少夫人的抱怨,觉得既亲近,又疏远。三少夫人的生活与她不相干,她的生活对三少夫人而言简直匪夷所思?,她们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看孩子,大抵是因为都无欲无求吧。
便亲手倒了盏茶给虞淑宁,“三少夫人,请喝茶。”
见云舒端来的是一碗热热的梅子茶,虞淑宁这才喝了下去,喝完一擦樱桃小口,望着云舒身旁的琵琶道:“我来之前,你便坐在湖边弹琵琶?”
“嗯。”云舒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