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一怔,惊愕抬头,不可置信地去看薛恒。
“你想干什么?”她?嗓音发颤,道。
薛恒慢条斯理地扯掉她?的上衣,手轻轻勾在抹胸上,“你说呢?”
说罢手一扬,将抹胸也扯了?下去。
砭骨阴风舔舐着云舒裸露的皮肤逆行而上,云舒止不住地颤栗,红着眼道:“薛恒!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薛恒笑?笑?,伸手按住了?她?颤抖的身躯,“别急。”他望着她?猩红的双眼,“不是恨我吗?我让你恨个够……”
云舒魂惊魄惕,想要嘶吼,谩骂,却?被薛恒堵住双唇,最终衣衫破碎,尸骨无存……
一切结束之后,云舒被薛恒送回了?小院,关进了?卧房中。
她?浑浑噩噩,昏昏沉沉,醒过来?昏过去,昏过去醒过来?,不知折腾了?多少?回。迷迷糊糊中,她?隐约看到薛恒背着双手站在她?床边,眉心紧皱,满面忧愁,仿佛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云舒但凡看到那张脸便会失去意识,无论被人?如何摆弄,也坚决不清醒过来?。
她?困于一个又一个噩梦中,梦中的她?一直在和薛恒纠缠。在那座阴森恐怖的刑房之中,他踩碎了?她?最后一丝尊严,放肆的玩弄她?,羞辱她?,折磨她?。刑架上,条案上,太师椅上,那座刑房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们交|合过的痕迹。他逼得她?去哭,去哀求,一遍遍地让她?在人?间与地狱之中游走,直到气力衰竭,昏死过去。
不必动刑,他的身体,他这个人?,本就是最可怕的刑罚。
他分?明动了?怒,分?明恨极了?她?,却?没有杀掉她?。
也对,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折磨和报复。
如此想着,云舒更不愿意醒来?,可薛恒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此人?手眼通天,几?乎无所?不能。是以?,在一个尚算阳光明媚的清晨,云舒还是清醒了?过来?。
她?睁着眼睛出了?好一会儿神,这才接受了?自己苏醒过来?的这个事实,慢慢坐了?起来?。甫一起身,一身着鹅黄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立刻扑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夫人?,先不要动,再躺下睡一会儿吧,你身子还没养好呢。”
云舒闻言一愣,盯着那丫鬟道:“汐月?”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汐月战战兢兢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世子连夜将我接了?过来?,让我服侍你。世子心情?很差,咱们且都按规矩来?,千万不要惹恼他。”
一边说,一边扶着云舒躺回在床上。
云舒一脸意外地望着汐月,依旧有些缓不过来?神,“他把你接来?干什么?”她?一把握住汐月的手,“汐月,你要想办法逃走,快!”
汐月皱着眉将云舒的手放进被子里,道:“姐姐,你病糊涂了?,世子只是让我来?好好服侍你,没想把我怎样,倒是你……”
汐月抽了?抽鼻子,“姐姐,你这是怎么弄得呀?走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怎么……怎么就……”
汐月说着说着抽噎起来?,肩膀抖动,看起来?很难受。
云舒的心很快也跟着难受起来?。
不必照镜子去看,此刻的她?,一定凄惨极了?。披头散发,脸色苍白,遍体鳞伤,浑身布满薛恒故意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她?倒吸一口凉气,感受着哀莫大?于心死的那份心境,道:“你不必管我,我死了?才好。”
“嘘!姐姐,你千万不要说那个字!那是世子的大?忌讳!”汐月赶忙捂住她?的嘴道,“你不知道,这两?天,有个白头发的老头和一个毛头小子偶尔来?看你,那毛头小子总说你死呀死的,气得世子差点杀了?他呢!若非那老者?求情?,那毛头小子这会儿子已经见阎王了?。”
“毛头小子?”云舒闻言一愣,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猛地直支起上身,“你说的这个人?,长得什么样?”
“哎呀,才说了?让你好好躺着,怎么又坐起来?了?。”汐月手忙脚乱地望她?身下塞了?几?个软枕,捋着她?的胸口道,“就瘦瘦高高的,长得清清秀秀的,看上去吊儿郎当的那么一个人?。”
是肖焕。云舒直觉体内才聚积起的一股力量立刻散了?,“他把肖焕也抓来?了??!”
“肖焕?他叫肖焕吗?”汐月摇摇头,“我不知道的呀。”
话音刚落,房门豁然?打开,一身寒气的薛恒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墨蓝色的长袍,头发也只用发带简单系着,面带寒霜,目光清冷,只有乌沉沉的瞳孔里留有一丝温度。
见薛恒进来?了?,汐月赶忙起身,退到床边屈膝行礼,“世子。”
薛恒一进屋眼睛便落在了?云舒的身上,见她?醒了?过来?,缓步走过去问:“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去通传。”
汐月被问得面上一青,忙道:“回世子的话,夫人?刚刚苏醒过来?,奴婢还未来?得及禀告。”
薛恒未语,冷着脸来?到云舒床边,坐下。
熟悉的沉水香慢慢将云舒包围,云舒别过脸,看也不想看薛恒,更不想和他说半句话。
刑房之内,十字架之上,她?已然?和他撕破了?脸,不必再伪装出乖顺的模样,去讨他的欢心。
他也不会再相信她?了?,即便她?继续做低伏小,卑颜屈膝,他也知道她?是伪装出来?的,想要再一次欺骗他。
便都不要再演戏了?,怪累的。
“怎么?不愿意见到我?”
沉默间,薛恒淡淡开口道:“刚刚在窗外听你和你的婢女叽叽喳喳,怎么见了?我,就什么话都没有了?。”
云舒干脆闭上眼睛,道:“我和你无话可说。”
薛恒倒吸了?一口气,压着声音道:“你做下的事,足够我凌迟了?你泄愤,可我并?没有真的把你怎样,你也该适可而止,不要再任性胡闹。”
没有将她?怎么样?
云舒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她?红了?眼,嗤笑?一声,“薛世子,薛大?人?,你还想将民女怎么样?剥皮抽筋吗?”
薛恒闻言一愣,眼神闪了?闪,便想去握云舒的手,却?到底没敢这样做。云舒将自己缩成一团,拼了?命地将脑海中的画面轰走,心如死灰地躺着不言不语。
卧房内再一次静默下来?,不一会儿,耳边传来?衣物摩挲发出的沙沙声,“你不是想找肖焕吗?你若不肯说话,我怎么帮你找。”
云舒死死攥住身下的被子。
她?睁开眼,恼怒地瞪住薛恒,“你将肖焕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