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姜妧姎叫停了他们。
“不知先生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听到公主叫他先生,青离不服气地插嘴道,“他哪称得上先生?就是个老骗子!”
姜妧姎含笑瞪了青离一眼,嗔道,“青离,不得无礼!”
虽然是瞪,但是那眼神中却并无怪罪之意,更像是安抚自家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青离心头一暖,她又看了看老者,瘪了瘪嘴,不再吱声。
老者掏出一根玉簪,正是青离白日给他的那支,他上前凝声道,“今日能得长公主赏赐,特来谢恩。”
看到他还有脸掏出那根玉簪,青离气不过地哼了声。
姜妧姎轻笑一声,“先生费尽心机从青离那拿了本宫的凤簪,恐怕不是只为了谢恩。”
“这里没有外人,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听到姜妧姎没有把她当外人,温芷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老者犹豫了下,说道,“相信公主已经从这位姑娘口中听说尧州大坝不日将决堤,公主可有应对之策?”
“应对?先生说笑了。”姜妧姎面容平淡,“军国大事,民生福祉是文武百官该考虑的。本宫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谈何应对之策?”
容予和青离诧异地看了眼姜妧姎,昨日公主可不是这么说的?
公主明明很关心尧州大坝一事,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跑一趟。
怎么这会又与她无关了?
老者闻言也不急,他沉声道,“公主若真像你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也不会兴师动众地让这位公子和两位姑娘兴师动众地跑一趟了!”
姜妧姎勾唇笑笑,“本宫前夜做了场噩梦,梦中尧州大坝决堤。本宫不过是想验证一下梦的真假。”
“如今看来,梦也不见得全然不靠谱。本宫目的已经达到,旁的本宫并不关心!”
听姜妧姎坚持要袖手旁观,老者面上急了黢黑的面容上都微微泛红,斑白的胡须也在抖动。
须臾他又想起了什么,又恢复沉稳冷静的模样,“公主在老朽面前遮遮掩掩,可是怀疑老朽的身份?”
姜妧姎唇瓣动了动,居然被他看穿了,不过她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前世她就是太容易轻信他人,才落得一无所有,凄惨离世的下场。
虽然青离说这老者有些本事,可她连这位老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过往来历一概不知,上来就向他和盘托出,也未免太不谨慎了!
显然老朽并不需要知道她的答案,他未等姜妧姎开口,便径自说道,“全天下最不应该怀疑老朽的人便是公主!”
“毕竟公主贵不可言与国运同气连枝的命格就是老朽亲手批出来的。”
第170章 不准
“你是傅伯珩?”容予沉不住气地率先问道。
姜妧姎是景帝的第一个女儿,在她之前,景帝还是景王时,他的王妃侍妾一连为他生下了四个儿子,那段时日大名鼎鼎的景王爷确实想要女儿想得紧。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还不足以让景帝对她如此重视。
姜妧姎能成为景帝最宠爱的女儿,更重要的原因是景帝的军师傅伯珩,在姜妧姎出生当日,于景阳门亲自起卦,算出她的八字是少有的从龙格。
这种命格百年难遇,与国运共昌共衰,是难得的贵不可言的命格。
傅伯珩,字伯基,自幼博览经史、天文、历法、兵法等,尤其擅长象纬之学。
他是景帝未登基时的重要谋臣之一,也是景阳门政变的策划者之一,更是助景帝登上皇位的肱骨之臣。
因他极其擅长通过观察天象和占卜来做预测,且成功率极高,因此他亲批的命格无人敢不信!
老者淡淡地点点头,“老朽正是傅伯珩!”
“老朽的本事,公主和驸马应该听说过,如此可以相信老朽所说的四日后尧州天降暴雨,尧州大坝必坍塌一事吧。”
傅伯珩本以为亮明他的身份,会让他们更相信尧州大坝决堤一事不是他信口开河。
毕竟当年他曾经夜观天象,易学占卜推出博州地震、达山山崩以及前朝雪灾等事件,在象纬之学上,大盛朝他认第一,无人敢认第二。
可是姜妧姎却在他自报家门后,不仅没有对他露出感激的神色,反而变得无比难看。
“批得什么破命格,一点都不准!”姜妧姎沉着脸哼道。
说罢罕见地一甩袖子,留下众人自己走了。
如此失礼的表现不仅傅伯珩懵了,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长公主不应该是这副反应啊?
某种意义上说傅伯珩算是她的贵人了,若没有傅伯珩,她也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只是现如今她有的很多殊荣优待都将不复存在。
比如比她的几位王爷兄长所分到的封地更加富庶的封地。
比如景帝特批的她的驸马可以袭爵做官位列三公的无上荣宠。
再比如失踪十三载,景帝从未放弃寻她,归来仍是大盛朝最荣宠备至的长公主。
容予看着姜妧姎离去的背影,纤细秀致,仪态万千。
以往容予也总是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她,之所以不打扰她,一是因为她太小,他不想在她心智未定时同她谈情说爱,那样有诱拐之嫌;二自然是因为她作为长公主,出行总是前呼后拥,他很难找到她独自一人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