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再也不愿放过少祈。

不仅此时此刻,乃至今生今世都不愿放过。

(爆更6000字)不回屋么,孤的太子妃。

雪下得很大,风声哗哗作响。

傅丛声站在外头堆雪人,正将雪人的身子做好,滚了个雪球,抱在怀里,费劲的将雪球放在雪人的身子上,抬手擦擦汗,回头看看屋子,倏然笑了。

哥哥和大哥哥这般气氛应当是和好了吧?

他低头,趴在雪地上,想摸出几块石子,挑个合适的,做雪人的眼睛。

正在雪地中摸着摸着,倏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他摸到石子,背后便一凉。

等他哆哆嗦嗦抬起头,抬头却看见一把长剑闪着寒芒,雪人的脑袋被砍掉,砸了一地。

来人面目狰狞,挥剑无声。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十分矜贵的紫衣少年,那少年的年岁比少祈大上一些,耳边挂着一串精致的莲花穗,瞳孔赤红,皮肤是不正常的白。

只见紫衣少年笑道:“你就是傅丛声?”

傅丛声吓得失声,一双眼睛紧紧的粘在他头顶的长剑上。

紫衣少年又咯咯咯的笑了几声,却格外瘆人,他挥挥手臂:“二黑,把剑放下,可别将人吓坏了。”

被称作二黑的男子犹豫:“可是……殿下……”

紫衣少年眸子一凌,面上的笑容刹那间如冰雪般凉了下来,他微微抬手,不知从哪掏出了鞭子来,动作轻缓的将鞭子甩在了二黑身上。

虽瞧着力道不大,一鞭子下去却如寒刀,将人漆黑的衣物劈裂,将二黑的后背划出一大道鞭痕来。

“管好你的嘴。”

他有意控制力道,二黑的后背并未出血,口中却吐出一大口血来。

二黑赶忙放下刀剑,跪在地上,将手掌负在额前,礼数周全的叩首:“公……公子……属下知罪!请公子责罚!”

紫衣少年慢悠悠踏前几步,“罢了,此处也无他人,若有下次……”他暗红的瞳孔闪了闪,“便将你舌头拔了。”

傅丛声一听,险些吓尿了,小嘴一瘪,又要哭出来。

紫衣少年眸中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意,这抹讽刺很快被他掩去,他眯起眼俯视着傅丛声,嗓音轻缓:“小家伙,你先前可是水崎书院的学子?”

傅丛声吞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若是不答,舌头也是危在旦夕:“是……是……”

“那么……”紫衣少年握着鞭子,俯身,用手中的鞭棍勾起傅丛声的下巴,“你可曾教唆自己的哥哥,去那水崎书院杀人?”

傅丛声:“未……未曾……”

他并未教唆,人也不是他哥哥杀的。

紫衣少年看着傅丛声身后的屋子,直起身子,大声道:“少祈师弟与裴昭师兄,可在此处?”

喊完,他便静静在外出站着。

须臾,屋门被拉开。

裴昭站在那处,看着来人,眉头稍皱。

紫衣少年挑眉,假意亲昵道:“裴大师兄果真在此处。”

裴昭冷冷的看着来人,道出那人姓名:“赤弦。”

“哟,想不到裴大师兄还记得我呢?”赤弦掩唇笑了,却不掩眸中寒光,“听闻水崎书院出了一桩命案,父皇特地派孤前来查探此事,却不料……从民众口中听闻的那二人,越想越熟悉,本凭借一身黑衣和寥寥几句剑道之语还不足以叫孤认出那人便是裴大师兄,却不料,还有一位手戴五指灵的银发少年……”

赤弦慢悠悠走到裴昭五步前停下,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可不就与在孤跟前自割狐耳的……少祈师弟对上了?”

裴昭袖下拳头握紧:“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赤弦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二人在南连国土犯事,孤作为南连国太子,查探国事,不是理所应当么?这句话……应当孤问你才对。东秦太子殿下来此处杀人,倒真是史上头一回,真叫孤头疼。难判、难判呐。”

裴昭笑了一声:“那人欺负我师弟,自然该杀。若我不杀他,死的便是我师弟了,敢问赤弦兄,若你的好跟班蔺晨去我东秦做客,可我东秦人却要将他压在身下,若他不从,便扬言要杀他,若如是,赤弦兄当真能坐的住,不杀我东秦人?”

赤弦的笑容一僵,“他在哪里。”

裴昭:“不知。我只是打个比方,怎么,你的好狗腿子,当真失踪了?”

赤弦的指节发白,气得双唇抖动,心中已然认定是裴昭将蔺晨藏了起来,手中鞭子一挥,直直往裴昭面门上甩去。

裴昭面色如常,鞭子还未落到他的身上就已被他抓在手心,此前病怏怏的模样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只剩狂暴的灵力波动与挑衅张扬的神情。

“上回清虚神境,赤弦兄还未吃够拳头?”他的眉目凌厉,浑身上下都写着盛气凌人,“是未吃够皮痒了,还是怪我打得轻了?”

赤弦却冷笑一声:“人界修为只能压制在金丹之下,则不然便会降下天罚,你不过在北玄修为比孤更上一层,此间,却未必如此。”

裴昭吊儿郎当的睨着他:“你既不信,大可一试。”

赤弦见裴昭一脸轻松狡黠,咬牙道:“裴昭,孤无意与你为敌,只是先前两国为敌对国,清虚神境之时才这般不敬,前些日子东秦南连正在派大使和谈,互相交换人质,若为国为民考虑,你我二人大可不必如此针锋相对。孤现下只想知道,蔺晨在何处。”

二黑在身后还未起身,他将脑袋磕在手背上,红着眼睛大喊:“公子!你此番是来查探水崎书……”

“住口!”赤弦的瞳孔愈发赤红,“混账东西,你没听见是你那好弟弟先对东秦太子不敬么!他死有余辜!日后你若再敢提及此事,便也叫你下无间地狱与你那好弟弟相会!”

二黑只能红着眼又将头低了回去。

裴昭见状松手,放开了赤弦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