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即将被废的皇太子胤礽 1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紫禁城，乾清宫正殿。

殿内气氛凝重，康熙皇帝正在大发雷霆，御案前的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殿中跪伏的大臣宗亲与诸位皇子皆屏息凝神，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异动。有人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祸及己身；有人暗自揣测，目光闪烁；亦有人心中窃喜，却不敢在面上流露分毫。众人努力低垂眼眸，喉结微动，心中思虑万千，只觉时间漫长难熬。

康熙皇帝重重地坐回龙椅，胸膛起伏，目光如炬，冷冷扫视殿内众人。片刻后，他沉声喝道：“梁九功，把太子给朕带过来！！”

即将被废的皇太子胤礽正安静地站在殿门之外，微微仰首看着天空。目之所及，尽是层层叠叠的宫墙顶，连绵不绝，遮住了霞光，也挡住了远眺的目光。

恍惚间，胤礽的瞳孔突然涣散了一下。

【叮！身体融合完毕，系统995祝宿主任务顺利！】

任务者陈言之，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子胤礽，身子微晃，继而站稳，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脸色苍白，却仍脊背笔直。明黄色的太子朝服上，五爪金龙栩栩如生。这是曾经的恩赐荣宠，也是现在的僭越罪过。

“皇上口谕：皇太子即刻进殿觐见！”

胤礽抬步，越过跪在地上的大臣宗亲与诸位皇子，一步一步地走向高高坐在上首的皇阿玛。他缓缓跪下，双手伏地，身体微微前倾，低头叩首：“儿臣叩见皇阿玛，恭请圣安。”声音沙哑而干涩。

然而，康熙皇帝并未如往常般叫他起身，只是沉默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凝视着太子低垂的头顶。那目光中带着审视、失望，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惜。殿内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突然，康熙将一叠奏折掷下竟皆是皇子、大臣宗亲弹劾太子“暴虐恣纵”的密折。

“爱新觉罗·胤礽，你还有何话说？！”

胤礽叩首，强压住心中的暴虐愤怒，声音颤抖：“回皇阿玛，儿臣有苦衷。”

“你还敢狡辩？！小十八病逝当日，你饮酒烂醉，丝毫不爱兄弟！围场行猎之时，你夜探朕的营帐，大胆窥伺帝踪！你与索额图结党营私，不仅贪污勒索，还屡次当众殴辱宗室！你眼中尚有君父乎？！”

胤礽只觉得眼前发黑，头痛欲裂，他努力抬头看向康熙。

“皇阿玛，儿臣错了，您听儿臣解释！”

“好！好！好！还敢狡辩！真是朕的好儿子！！”

“来人，拟旨！”

“皇太子胤礽，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暴戾不仁，结党营私，僭越礼制，窥伺帝位。今褫夺皇太子位，拘禁于咸安宫。”（作者文盲，大致写了写，莫考究。）

胤礽直直地跪着，浑身颤抖，耳中的声音忽大忽小，排山倒海的绝望将他淹没。

康熙以手抚胸，仍处于失望气愤之中。

大臣宗亲与诸位皇子虽仍跪伏在地，却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震动。他们微微侧目，彼此交换着眼神，震惊之中又有一种“终于如此，尘埃落定”之感。

胤礽低下头，眼泪滑落，无声无息沁入地毯之中。

他恭恭敬敬地给坐在上首的皇帝行礼磕头

“一愿皇上福寿安康，喜乐绵长。”

“二愿大清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三愿保成魂飞魄散，永不生于帝王家。”

（保成是胤礽的乳名。）

三个头磕完，胤礽踉跄起身，缓缓站直。待呼吸稍稳后，疾步走向御案。众人虽觉不妙，但尚处于惊愕之中未来得及反应，胤礽已经拔出了御案旁摆置的天子佩剑。

“护驾！！”

“太子殿下，你！”

“二哥不要！”

胤礽回身，看向被众人护在身后的皇阿玛，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惨然一笑，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废太子的半边身子，将绣着龙纹的地毯也染上了大片的红色，红得烫人。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也仿佛陷入了凝滞。

“啊！！啊！！”

康熙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疯狂地推开众人，踉跄着扑向太子，将胤礽抱在怀中。

“保成啊！！御医！！”

康熙的手死死地按压住胤礽脖子上的伤口，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鲜血顺着指缝流淌，染红了帝王的双手。

四皇子胤禛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太子身边，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衣摆卷起压在太子锁骨的血管上，帮忙止血。

“御医，快传御医！！”众人惊慌大喊，围上前着急施救。

御前侍卫赶紧趁机捡起佩剑，归鞘，跪在一边。

“保成啊朕的儿子啊！！”

康熙嘶吼着，声音凄厉如同受伤的野兽，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两名值守御医被侍卫拎着胳膊架进来的时候，地毯上的血迹已经摊开，太子的手死死地抓住皇帝的胳膊，身体正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御医来不及行礼，一人用棉布团接替四皇子按压止血，另一人则急忙掏出银针直刺太子合谷、百会两大重穴。

然而这些都是徒劳的，血流得太快了，太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眼神也已经开始涣散。胤礽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在乾清宫内，拉着皇阿玛的衣袖，天真地笑着：“皇阿玛，等保成长大以后，一定要像您一样，做一个好皇帝。”那时候皇阿玛的眼神，是多么的骄傲和欣慰。

很快，胤礽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鲜血依旧在流淌，染红了这对天家父子的衣襟。胤礽的眼睛依旧睁着，但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眼神涣散而无神。他最后挣扎着，将目光移向他的皇阿玛，似有万分眷恋不舍，又似有无尽冤屈不甘，最终缓缓地合上眼睛，呼吸彻底停止，身体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