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原来?是?心上缺失的那一块被他找回来?了。
那块空缺本已结了痂,不再有任何知觉,却在遇到她这?块刚好?契合的“小方块”时,疯狂长出了新的血肉。
陈年旧伤生筋长肉,怎会?不疼?
她长在了他的心里,与他的血肉共生,再也无法剥离。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他伸手摁断,发消息让顾虹自己开门进来?,送完衣物送完餐再离开。
怀中人听见响动悠悠转醒,仰头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半夜阴郁散去,一生甜蜜涌来?。
他当时如何能想到?
沉疴宿疾满身?,他已积重?难返,却会?在那偶然抬眸的瞬间,忽然找到治愈一生的良药。
母亲从他身?体带走的那部分,终究是?叫母亲喜欢的姑娘送了回来?。
十六年,太长,太久。
而?这?一生,又太短,太快。
好?似怎么?爱她,都嫌不够。
第74章 毁灭性 爱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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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前后, 今宵进了?次医院。
学校的圆柏在一夜之间花粉大?爆发,风一吹,漫天都是过敏原, 她才上半天课便喷嚏不断, 头晕脑胀。
沈修齐中?午收到?她的消息, 立马就推迟了?下午的会议带她去医院。
今宵得知他为她推迟会议,故意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 语重心长地说他已经是当上董事长的人了?,竟然要?美人不要?江山,昏聩。
沈修齐笑得不行, 说他本性?如此, 难改。
返程今宵靠在副驾座椅恹恹无?神,一开口就哀哀怨怨:“学校这么多圆柏为什么不砍一砍?每年都好多人过敏。”
她想了?想, 偏头去看沈修齐:“沈先生毕业这么多年,在咱学校说话还管用吗?”
沈修齐听着这话立马会意:“想砍树?”
她默默不语。
沈修齐笑着看了?她一眼?, 说:“管用肯定是管用,只是我们学校的圆柏实在太多,突然都砍了?,绿化?怎么办?新?补什么树种也得从长计议, 等这些确定下来, 花粉期早过了?。况且圆柏四季常绿, 生命力顽强又?便宜,防风降噪功能极佳, 对城市绿化?来说, 是绝对的性?价比之选,那些圆柏在学校长了?那么多年,一时间, 很难有别的树种能将它?替换。”
今宵一想,确实也是。
没了?圆柏还有杨花柳絮,总不能将学校的树都砍了?,那也太霸道了?,还是忍忍吧。
回到?家里,她往那棵紫丁香梢头瞧了?瞧。
枝条挂满新?叶,花苞欲结,它?活得很好,再等上一个月便能开花。
第?二日一早她全副武装去上课,口罩墨镜一戴谁也认不出她,结果到?了?学校才发现,那一排罪魁祸首都消停安分,吹着风也不见漫天花粉如雾。
她正好奇,进了?教室便听同学说,是今日一早来了?个园艺团队,从早上五点就开始用水车对着那些圆柏“人工降雨”,水雾压制住了?树冠的花粉,又?淅淅沥沥落进草地完全飞扬不起来,这仙雾缭绕的花粉攻击才得到?有效的整治。
有人还猜这是美院出钱请来的团队,别人问他从哪儿看出来的,他说全校都在移动治理,唯独咱美院附近有专人专车观察喷淋,这要?不是美院出钱,他能将名字倒着写。
今宵听着这话没忍住笑了?一下,好奇凑到?窗边去看,刚好那辆喷淋车就停在楼下。
驾驶位走下来一个人,她定神一瞧,这不就是负责移栽紫丁香那位蒋师傅?
为了?不让那位同学将名字倒着写,她默不作声?回到?座位,给这次治理圆柏花粉的大?功臣发了?个飞吻。
一进入四月,15号院的花便渐显繁盛,高处丁香浓郁,低处牡丹华丽,爬墙月季娇艳,垂窗紫藤淡雅。
某日清晨,今宵醒来推窗赏景,忽然说这院里缺一株红杏。
沈修齐当时还躺在床上,听着这话也没往心里去,随口便应她:“等到?秋天给你种。”
今宵在满园春风里回头,日光在她身后清透,睡裙里的性?感被悄悄勾勒,他看得出神。
忽听得清灵一声?笑,沈修齐抬眸对上她那双狡黠的笑眼?时,才明白为何是独独缺一株红杏。
他眉头一蹙,起身将她拦腰抱回了?床上质问:“你想让红杏爬谁家的墙头?”
今宵在他身下吃吃地笑,抬手?勾住他脖颈,又?分开双腿去蹭他,一开口便是甜言媚语:“爬你的墙头好不好啊?”
他掐着她大?腿,身体力行地摘了?她这朵红杏,才着急忙慌洗漱完赶去集团。
自?从搬回了?15号院,今宵再未留宿槐安居,偶尔过去一次,也是想起画室里有遗留的东西,拿上了?,再陪永嘉吃顿饭便返回。
沈修齐自?然是要?跟她睡的,一夜都离不得,每周例行回老宅陪家中?二老吃饭都要?被闫美玲骂上一顿,说他不拿家当家,好好一个槐安居都快给他搬空了?,一副倒贴相。
今宵偶然听沈凝光提起,还为此深深担忧过,怕他长时间不回家引来家中?不满,他一听完笑得痞气,带着股浑劲儿反问她:“我都快三十?了?还让家里人管着我睡哪儿,是不是太窝囊?”
今宵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便不再多问。
与他走来这一路颇为不易,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反倒让她生出几分不该有的不安。
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但她不知道,总觉得胡家坚持了?这么久,如果就这么放弃了?是不是太轻易了?点?
她想到?这里忽然笑出来,笑自?己果然是过不得好日子?,好不容易才安稳一点,竟然就生出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