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笑得宠溺:“但你这说的不准确,得改成‘偷香性,窃玉心,平生风流难休,独恋今宵’才对。”
一句逗趣话被他说成了露骨的表白,今宵嗔他一眼,牵着他的那只手悄悄收紧了几分。
上了车,今宵脱掉外套依到沈修齐怀里,问他要不要去看妈妈。
昨夜他从老宅回来,对她的兴致一如往常很高?,可低迷的情绪瞒不过她的眼睛。他习惯了沉默,很少会让情绪外显,那夜在槐安居忽然将结婚脱口而出是意?外,唯一不变的,是他强烈的欲念。
水汽缭绕的浴室里,甜香弥散,热水从她颈后?淋下来,滴滴答答冲击她薄弱的皮肤,像是一场黏稠的太阳雨,让她仿若置身热带雨林,空气湿重,喘息困难。
为找一个恰当的高?度与他配合,沈修齐将她塌陷的腰肢一遍遍往上提,她绷紧了足尖高?高?踮起,双手撑在浴室玻璃,拂乱一层薄薄雾气。
后?因高?度实在不匹配,她蹙着眉心轻轻喊疼,他便?退出停下,紧抱着她一遍遍安抚。安抚到最后?他抬高?她一条腿,她被抵在湿冷的墙,仍是绷紧了足尖想要尽量往上拉开?距离,稍稍泄一点力,就要溃败在他滚烫的唇舌里。
第二次她被放在铺好浴巾的置物?柜上,沈修齐打着帮她涂身体乳的旗号将她浑身上下都摸遍。
浴室镜忘了开?除雾,昏影朦胧,他扣着她的腰与她紧贴,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就快从置物?柜边沿滑下去,他又抬着她发抖的双腿帮她缓解酸麻。
镜面水汽一寸寸往下沉,她第一次目睹自己情动时的绯红神态,悬空的双足一摇一摇,湿乱的长发将他手臂缠绕,像与他共生的藤蔓,他盛她则生,他衰她则亡,一体共生,不死不休。
事?后?想起来,他情绪不高时便是这样,整夜埋头苦干,不发一言。
她扶着他侧脸去轻吻他唇角,期待着他的回答,他却说:“不必了,每到我母亲忌日,妙喜寺都会闭寺一日为我母亲设法会,到时候再去不迟。”
今宵分辨不清,不知他是因思念母亲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愿提起,她也?不追问。
直到晚上,永嘉趁着沈修齐洗澡的时候端着热牛奶来书房找她,说是要看她画画,实则是向她透情报。
他说,昨夜胡旋小?姐一家都去了老宅赴宴,气氛很是融洽热闹,叔叔甚至与胡旋小?姐独处了一段时间,看不出他心情好坏,更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
话说到最后?,永嘉凑上前捻着她衣摆,神色里透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焦急,还说:“婶婶,你别?让胡旋小?姐把叔叔抢走好不好?”
今宵思绪一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放下了画笔,伸手将永嘉拉到身前来,想了想说:“我和?你叔叔如果走到需要我去争去抢的地?步,那证明你叔叔已经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也?无法与我在一起了。不过我会尽力去维护我与你叔叔的这段关系,也?会好好爱他,但我无法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兴许你叔叔不会像现在这样爱我都有可能,如果到那时候,你也?不必伤心,我和?你的关系永远不会变,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知道吗?”
今宵不确定永嘉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又能听?进去多少,她没办法去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只能尽力去把握当下拥有他的时刻。
永嘉显然是听?懂了,在瞬息之间红了眼睛,身子往前一倾就来抱她,埋在她肩膀就开?始流泪。
今宵这时候才知道后?悔,撒一个小?谎就能哄他开?心,何乐而不为?这时候再想去哄,便?已经难了。
她轻轻拍着永嘉耸动的背脊,低声安抚着:“我会和?你叔叔好好在一起的,我也?会努力争取,好吗?你叔叔马上就洗完澡出来了,别?让他看见好不好?”
靠在她肩膀哭泣的小?男孩闷闷嗯了一声,说不哭,便?自己站着抹了两把眼泪,瞧着可怜得很。
今宵抽纸给他擦了擦泪痕,这时隔壁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推推他:“快跑快跑,你叔叔来了。”
永嘉反应迅速,怕被沈修齐看到拔腿就往外跑,压根儿顾不上脸上的泪还没干。
沈修齐走出主?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永嘉一溜烟儿跑远的场面。
书房门开?着,光线比走廊亮个几度,他走上前,今宵正在收拾桌面的画具,抬手揿灭台灯,起身就朝他走过来。
“怎么了?”他靠在门边。
今宵笑笑:“没什么啊,永嘉来看我画画,看时间太晚了,怕你出来说他,就赶紧跑去睡觉了。”
沈修齐视线落在桌面那杯完好无虞的牛奶上,又注意?到她肩膀那片诡异的湿痕,他很确定,今宵在撒谎。
凝神间,今宵已经走到门口,抬手关了灯就来抱他,展颜冲他笑时,眉目含情。
“我们也?去睡好不好?”
他抬手一掐腰将她抱起来,任由她靠在肩膀,一步一步朝主?卧走过去。
关了灯躺上床,今宵翻身往他胸膛趴着,什么也?没做,只是牵着他的手,静静听?他的心跳。
昏暗里沉默愈发漫长,呼吸一起一伏间,逐渐趋于均匀,就在今宵被困意?裹挟无法挣脱时,耳朵紧贴的胸腔传来一点低沉颤动,他在说:“怎么不和?我说说?”
今宵懵懵的,问他要她说什么。
他反问她:“永嘉都跟你说了是吗?”
她轻轻笑,说:“是的。”
似乎是她的反应出乎了沈修齐意?料,他略略撑起了上半身,半靠在床头,今宵也?跟着坐了起来。
沙发边的小?夜灯被阻挡了不少光线,今宵睡意?淡褪了几分,在昏暗里用眼神描摹他此刻的模样。
他忽然正色,眸中蕴着散不开?的雾霭,给了他以为她需要的肯定。
“我永远都是你的。”他这样说。
今宵忽然失笑,那样的笑意?,只会出现在醉酒人的唇边,被酒精麻痹了理智,一开?口,说的是真?心话还是疯言疯语,叫人分辨不清。
她说:“我知道。”
这样的肯定配上这样的笑容,的确让沈修齐不解。
今宵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抬手勾住他脖颈,靠在他肩膀喃喃低语:“我不说,并不是我不在意?,我在意?,也?害怕有人会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兴许我哭一哭闹一闹,你会更在乎我一点,可我不想那样做。”
“你给了我那么多肯定,给我吃了那么多定心丸,那我也?想成为你生命里无比坚定的那一部分,我不想让你那么累,既要面对家庭的重压,还要时时刻刻照顾我的情绪。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想把这种?体验也?带给你,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开?心,没有烦恼。”
“不要说这种?话,今宵。”
他忽然气息很重,像是情绪压抑已久被这段话划开?一大条口子,身体内部的气体争相往外泻,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