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金簪与铁鞭相击,令铁鞭失了准头,那武将堪堪躲过,感激的望向皇后,还来不及道谢却是眼前一花,皇后凌空飞来,殿内乱做一团,官员四散避至角落处,关尚茫然回首,迎面一张盛怒之颜:“你这朝秦暮楚,趋炎附势之辈,该死!”

关尚还来不及反驳,额角剧痛,脑子犹如灌入铁筋暴力搅拌,痛的失去一切感官,缓了一会儿才看见那无上玉玺上染了一抹猩红。

谁敢玷污玉玺?

他轰然倒地,发出沉闷声响,太皇太后近距离直面血腥场面,险些昏过去。

其他人也被孟跃干脆利落的一手震住,愣神的一瞬间,孟跃欺近恭王身侧,发间凤簪直抵恭王喉咙,瞬间见血。

“都退下!!”邓王厉声喝止,他目眦欲裂瞪向孟跃,“你胆敢伤害十七,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

孟跃冷笑,手中凤簪偏移,恭王颈间鲜血汩汩,孟跃喝道:“退出大殿。”

恭王却无慌乱之色,刚要开口,却听孟跃笃定道:“你好奢侈,好享受,现在你们即将胜利,你肯定不愿死在这里。”

恭王挑眉,他得承认孟跃猜对了。

他的确不想死,他嫡亲哥哥即将问鼎皇位,而他也将抱回“美人”,他哪里舍得死。

“你挟持本王,是想救顾珩他们罢。”恭王偏头,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气音道:“你放心,本王不会要连氏和灿儿的命,至于顾珩,他本就是将死之人。”

“是你!”孟跃咬牙,她卸了恭王武器,带着人一边与邓王对峙,一边步步后退,永福眸光一暗,不能让孟跃逃走。她刚要给殿外侍卫示意,却听孟跃喝道:“永福敢叫人放箭,本宫就敢拿恭王挡箭。”

永福心头一激灵,头皮阵阵发麻,她忙向邓王和胶东王解释,“这是皇后拙劣的离间计,你们不要相…”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皇后挟制恭王退走,邓王立刻带人追去。

孟跃挟持恭王一路退守紫宸宫。相较之下,恭王这个被挟持的人质,反而悠哉悠哉。

他对孟跃道,“本王一直未娶妻,也未纳妾,皇嫂不好奇吗?”

孟跃喝道:“闭嘴!”

她将恭王捆绑,命人看守,而后孟跃除掉头上残留的花钿,以手作梳,乌发至中段打结,她索性取了剪子一刀剪去,用发带绑了低马尾。

紫宸宫里间的人听见外面动静,文宣甩着小短腿跑出来,看见母后奇怪的发型,愣了愣,“母后?”

孟跃揉揉女儿的脑袋,继续往里间去,对连太后道:“母后,诸王谋反,这宫里待不下去了,还请母后去华服脱簪钗,随儿媳简易逃离。”

连太后大惊失色,率先想到儿子:“那珩儿?”

“自然是一起逃。”孟跃搀扶顾珩起身,两人对视,又飞快错开,顾珩低下了头去,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但众人方寸大乱,无人注意。

描金她们吓傻了,皇后一个指令,她们一个动作。

恭王笑嘻嘻道:“没用的,紫宸宫外都是我皇兄的大军,你们逃不掉。”

第155章 引蛇出洞(四) ……

孟跃将顾珩交给检校右卫大将军裴籍尤, 她行向恭王,随着她靠近,恭王的呼吸逐渐粗重,肉眼可见的兴奋, “跃儿, 你只要……”

一张方帕捂住他口鼻, 恭王意识到什么,双目圆睁,瞪着孟跃的双眸喷涌怒火,却无济于事。渐渐地他眼皮沉重, 不甘心地昏睡过去。

孟跃把恭王扔给刘生。

剩下两名武将, 左武卫将军, 出自西海小士族赵氏赵昆。左领将军何勒, 平民出身。

四人中, 除却赵昆。刘、裴、何三人皆是出身平民。

而刘生之外, 另外三人又是顾珩多年暗中扶持,一路高升。他们不忠皇室,只忠天子顾珩。

赵何二将跪地抱拳, “末将誓死守护帝后。”

裴籍尤侧首看向天子,虽未言语, 却是与赵何二将同样的决心。

顾珩眸光动了动, 抬手把住裴籍尤的手臂, 手下微微用力, 一切尽在不言中。

孟跃看一眼殿外,果然如恭王所说,邓王带大军包围紫宸宫。

她从刘生手中接过恭王,命刘生开门, 大殿露出一人宽距离,显现恭王身影。

“十七,你……”邓王和胶东王倏地止声,恭王头颅低垂,双手无力垂在身侧。孟跃从恭王身后探出半张脸。

邓王勃然大怒:“贱人,你做了什么?”

孟跃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恭王智多近妖,本宫实在不放心,只好令他安睡。”话锋一转,孟跃安抚道:“邓王不必动怒,恭王是本宫的护身符,本宫自不会伤他。”

邓王脸色难看,周身爆发出骇人气势,令人见之心惧。

孟跃视若无睹,冷声吩咐:“听着,现在去给本宫准备八匹骏马,两辆加固马车,一名奉御,各种药材备份,黄金百两,□□、利剑各十件,弓箭十套,短刀十把,糖盐分成二十小份。”

邓王和胶东王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蠢女人,东西说的这么详细,把自己老底都暴露光了。

看来紫宸宫内没甚人手。

邓王应声:“好!本王答应你。”

胶东王悄悄匿去,命人准备孟跃要的东西,同时在出宫要道埋伏刀斧手和弓箭手。

不待邓王言语,孟跃扶着昏睡的恭王与他道,“本宫是求活命,不愿伤人性命,还请邓王不要逼本宫,老实按本宫说的做。若是物品以次充好,或是下毒,本宫没了活路,也不知自己会做什么。”

邓王冷冷盯着她,“孟后,本王非小人与女子,不做那下作事。”

“那就好。”孟跃与邓王两人对峙,紫宸宫内,众人遁入地道。

昏暗的地道内漫出尘气,连太后连打三个喷嚏,茫茫然如坠梦中,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珩儿,这地道……”

“是儿臣派人秘密修建。”顾珩轻声道,他靠在刘生肩头,不时回首。他很担心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