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蕴宁和皇帝都需要一个解释。
封赏之日,夜瑾煜在大殿上公然与皇帝唱反调,让皇帝暂缓给宋蕴宁寻如意郎君。皇帝此刻明白了一点,但还不够明确,他挑眉问夜瑾煜:“太子倒是给朕讲讲,抓宋蕴宁为何能够牵制你,朕不大明白。”
“孤中意宋蕴宁,孤喜欢宋蕴宁。”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太子当真语不惊人死不休,宋蕴宁让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脸煞白,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耳朵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刺耳的尖锐耳鸣。
一时间,皇帝愣住,他从未想过夜瑾煜回如此露骨直白地讲出这话。
“皇上!”
回过神,宋蕴宁扑通跪倒在地:“皇上听臣女解释,太子殿下所说并非您所理解的那样,臣女与殿下……”
“这与蕴宁无关,是孤一厢情愿的事。今日专说来让父皇知晓。是孤牵连了蕴宁,父皇不必怪罪蕴宁。”夜瑾煜大步走上前,把宋蕴宁挡在身后,打断道。
左看看,右看看,皇帝简直目不暇接,不知道该听哪边讲话。
武侯嫡女与当朝太子。
在心烦意乱中皇帝想起来了,多年前,武侯嫡女宋蕴宁是坊间谣传太子妃的最佳人选,他当年也很看好宋蕴宁入宫门,但让当时还不是将军的萧渐清横插一刀。
此事不了了之,夜瑾煜也没有再娶。可现在宋蕴宁是嫁过人的糟糠,如何能与尚未婚配的太子相提并论!
“闭嘴!”
气头上的皇帝大力拍桌,喝止了夜瑾煜的话。
他带着怒气瞪宋蕴宁本想说两句,但碍于宋家有功没有当下翻脸,随后挥挥手。
“你们都出去,出宫去找孩子。若是朕的皇孙真就这么丢了,朕拿你们是问!赶紧走,不要在御书房碍朕的眼。”
无奈之下,夜瑾煜没有再说,带上宋蕴宁出了御书房。
抬脚刚踏出御书房的门,宋蕴宁整理好心情见四下无人,便对夜瑾煜抱怨道:“殿下您到底有没有过脑,这话先不讲是不是真的。您为何要当着皇上的面讲,我不解。一会对我好,一会儿又置之不理,臣女不懂!”
扔下这句,宋蕴宁不再搭理夜瑾煜,而是气冲冲地往前走。
紧跟着下了大殿台阶,夜瑾煜好不容易追上了宋蕴宁,与她并肩:“蕴宁!你等等孤,孤说的这话是真的!”
诧异中站住脚,宋蕴宁刚平复下来的心再度砰砰乱跳,她知道夜瑾煜就在左边站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蕴宁。”
深深吸了一口气,夜瑾煜轻轻拉住宋蕴宁的衣袖:“孤自知团子将你错认成娘亲起便对你暗生情愫,直到你和离,孤原以为会给你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但泽州一行,孤眼见你受伤却无可奈何,这让孤无法将你置于身边遭人眼红,这对你不公。”
宋蕴宁侧身,见夜瑾煜眼眶泛红。
“孤……”夜瑾煜看着她继续说,“眼下,孤终看清,孤是真的喜欢你,不能眼见你从孤的身边离去。”
第398章 勒索信
他的眼睛里似乎包涵了繁多的动人话语,酝酿后将苦涩咽了下去,最后留下嘴中说出来这句。
泛着紫光的瞳色映衬着真诚与心意,宋蕴宁一时看入了神,却在下一刻躲开了夜瑾煜的目光。
“嗯……”
她心中动摇,但努力恢复理智把感情抛在脑后,反手扣住了夜瑾煜的手臂:“殿下,感情之事日后再讲,我知道了。摆在我们眼前的是团子和圆子的安危,先找孩子!”
真心话脱口而出,夜瑾煜见宋蕴宁听入神动情的反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他不再计较最终的答案,坚定地点点头。
情急下相伴出宫而去。
宫门口,手下侍卫准备好了马车给两人,就在夜瑾煜扶着宋蕴宁登车之时,暗卫急匆匆传来消息,说百花楼打探到了消息。
“速速道来。”
宋蕴宁顾不得登车,扶着车架翻身落地,目光炯炯看着侍卫。
“是!”侍卫跑得满头大汗,单膝在夜瑾煜身前跪下,“今日申时,百花楼有客人来吃饭的路上看到了世子与郡主,说他们二人行色匆匆看起来有些奇怪。还说,身边有另一个稍高一点的孩童,穿着一身黑斗篷,他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黑斗篷的孩童,稍高一些……宋蕴宁陷入沉思,脑中寻找一切有可能的人选,可两个孩子自小在宫里玩耍,不因该与市井孩童有联系。
“可有说在何地?”夜瑾煜踩着话尾问道。
擦了一把热汗,额头又冒出了冷汗,侍卫不敢抬头只小心翼翼答:“具体……具体的地点没消息,只说在吃饭的路上。”
众人陷入沉默,看着太子殿下怒不可遏的脸,大气都不敢出,这谁能知道到底去哪里找。
“殿下!”惊呼打断了沉默。
宋蕴宁猛地一拍脑门拉过夜瑾煜,附在他耳边背着众人小声道:“那个穿斗篷的陌生孩童只怕是上次设伏袭击我的侏儒男人,当时他就在妇人身后扮作小孩骗了我与岳栗。”
瞳孔收紧,夜瑾煜听了宋蕴宁的话当下立断!一定是他没错了。
他随即让手下传话给城内各处城门看守,封锁城门,绝不能让任何带小童外出的人流出京城,力求在城内救下孩子。
在侍卫得令离开,宋蕴宁再度上车,夜瑾煜问她现在去哪里有何打算,她说见不到两个孩子绝不会安心,要去城门亲自摸排。
马车追随而去。
城门口人潮川流不息,挑着扁担的货郎和拉着马车的庄户因排查大吐苦水,他们都是趁天亮要赶脚程去下一城镇的赶路人,经不t起折腾。
马叫驴啼不绝于耳,士兵百姓乱作一团。
眼尖的宋蕴宁看到有人带着孩子,她赶紧上前拉开妇人查看,是一个小女孩,皮肤黝黑脸颊瘦小,不是要找的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