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昀闻言勃然大怒,抬手拿起案上的奏卷,猛然砸向魏辞川。
“混帐东西!”
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儿子总能一语戳中他最不愿触碰的心结。
若说他与魏辞川父子情淡,也并非全因不喜郭皇后,而是因这个儿子自幼聪慧过人、桀骜难驯,凡事锋芒毕露,从不肯低头让步。他说一句,对方便顶十句,冷言冷语,毫不留情。
刚才那话,分明是当众指他卸磨杀驴,心怀私怨。
魏璟昀脸色阴沉,声音如雷:“民女温氏,还不退下?”
温汐棠缓缓俯首,双手扣地,行了最后一礼。枽蠻甥漲???⒎?玖???二?|?更薪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落在殿中每个人的心上:“民女告退。”
她起身,毫不恋栈的转身,背影冷静沉着,那一袭素衣、纤薄的背影,竟比任何锦绣华服更显清贵孤傲。
她未再回头,步出殿门,似是将所有的情债都留下,毫不留情。
走出了殿门,温汐棠的脚步一顿。
其实,这一切都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心知只要握有丹书铁券,她永远没有自由的一日,如今抛下了沉重的包袱。
她不再是死士、不再是荣王储妃,她就只是温汐棠,单纯、干净的温汐棠。
虽然失去的贵重的身份,她却觉得身上的枷锁尽数除去,可以尽情展翅翱翔。
第0087章 85 强抢民女
自从温汐棠抗旨拒婚,已经过去了三天。
魏辞灏长跪了三天,都没能让皇帝收回成命。
反倒是魏辞川十分老实,在上报军情以后,与皇帝密商了一阵,之后就返回了王府。
京郊,万艮岳,温汐棠安安静静地望着父母合葬的坟冢。
当年温侯死于谋逆,东市处斩,本应该被扔进乱葬冈,不得收尸,不过皇帝心中有愧,下了一道恩旨,让温潮笙能和妻子合葬。
“阿爹,女儿记得您说的话,如今女儿已经不再是温家女,再也不必为皇室卖命了。”
那年,父亲最后一次将她搂入怀中,语气一如既往地低沉冷峻:“温家人,一生效忠皇家。你也是温家女。但若有一日,皇家与你心爱之人只能选一个……那就抛下温家吧。”
这是他的遗言,也是他无声的悲愿。
当年温汐棠的母亲随着母家商对搭水路回到江南,没想到在路上遇到的劫匪,彼时他因为皇帝亲叔靖王有意谋逆,留在京中未能亲自去寻爱妻。
到最后,他们父女俩没能寻回侯府女主人,至少……没能寻回活生生的人。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江南渔人打捞上岸,送回京时,已无法辨识容貌,只能靠着她后牙槽咬着的一块金锁片辨认,那是温潮笙为她打的长命锁的残骸。
在那之后,本就冷情的威远侯,像是坠入了十里寒冬。
他本就不苟言笑,如今更是冷硬,府中寒意森森,唯有温汐棠尚在时,才像还留一缕人间烟火。
他记得冬日里屋檐下结着冰凌,温汐棠会将手暖在袖中,偷偷往炭盆旁靠;记得她斜倚在廊柱看雪,手里抱着刚诞的小猫;也记得威远侯虽沉默寡言,却总为她备好棉衣与防风的茶汤。
他曾亲眼看见,那个素来冷峻如霜的父亲,如何在她回府迟了半炷香时,眉心轻蹙、亲自去门前探望。
那样的爱,他从未拥有。
那样的家,也只存在那短短的一年。
如今他来到温侯的坟前,只见那道纤细的身影静静跪着,宛若一枝霜梅立雪,寂静又端丽。
那一刻,风声都轻了。
他不敢惊动她。她是自由的了,羽翼丰满,只要他稍有迟疑,她便能翱翔九天,飞得再也不会回头。
魏辞川脚步极轻,像是踏在积雪之上。他指尖下意识摩挲着袖中藏着的铁链脚镣,那是为她特制,只要她有意离去,他就会扣上,剪去他的羽翼,囚她于金笼子。
各种阴暗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
眼前美好的画面,似乎会被他的贪念所沾染。
他心中想法千回百转,愣是无法迈开脚步,她却忽然转头,声音轻轻柔柔的:“来了?”
那双眼澄澈如水,充满了情意。
他一怔,胸腔如被什么撞了一下,竟忘了呼吸,只能低声唤她:“棠棠……”他想,他的余生,都会记得此时此刻,记得她此时脸上的神情。
这是他要带着入土的记忆,他走上前,没再说话。
他只是俯身,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没半分温柔,近乎掠夺。他像是压抑了太久太久,一旦触碰,便再也无法控制。
掌心扣住她后脑,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似要揉进骨血、嵌进魂魄。他吻得极深,唇舌辗转缠磨,毫无退让地掠夺着她唇中每一丝气息,每一点温度。
她嘴唇柔软,带着初春寒夜里草木微露的气息,又带着墓前线香未散的冷冽。他舔舐过她唇瓣的轮廓,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舌尖深入,毫不客气地探索、纠缠,仿佛要将她整个吞进自己体内,永不分离。
她的呼吸被攫夺得支离破碎,胸膛因缺氧而起伏不定,可他并未给她喘息的余地。他低沉地喘着气,像是一头饿了太久的野兽,终于扑到唇边的果实,迫不及待地将其生吞活剥。
她微微颤抖,身子被他压得几乎贴进他的胸膛。每一下唇舌的探入与纠缠,都带着他深重的情欲与压抑不住的渴望。他吻得那么狠,那么深,连牙齿都隐约磕撞出细碎的声响,带着疯狂的意图。
他喉头滚动,吻与吻之间,气音低哑,像是喃喃呢喃,又像是低咒:“妳是我的……棠棠……只有我能这样吻妳……”
他压着她,逼她仰起头来承受这场肆意的吻。指节陷进她发根,唇舌依旧霸道地掠夺着,从唇到齿,从舌尖到舌根,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灼热的痕迹,像是要在她体内燃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