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的看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辛辣刺鼻的气味让沈年头疼不已,不喝又不行,精致的五官苦恼的皱在一起,余光撇到站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孩,脑中灵光一闪,沈年气势汹汹的冲祁煊抬抬下巴,眉眼矜傲。

“喂,那个谁,过来。”

被冻得僵硬的脑子转不过来,不确定的左右看了看,在沈年越发不耐烦的视线下,祁煊无措的踏进温暖奢华的殿内,生着冻疮的脚赤裸的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暖气从脚底上涌,骨头里的寒冷似乎都被驱散了。

抿着唇站在沈年面前,祁煊暗暗蓄力,以便能够最快的保护致命脆弱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个精致少年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过往的经历让他并不相信会是好意。

但是出乎祁煊意料,他被喊过来并不是像他那些兄长一样以欺负他为乐,周围也没有面目可憎的富家子弟,之前他们欺负他的时候都是在荒僻的地方或者湖边,并不会是在这种地方。

祁煊一瞬间有些茫然,在沈年伸手的时候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下一秒,他等来的不是一顿殴打,反而是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看着漆黑的汤面,辛辣刺鼻的味道猛的涌进鼻尖,热气似乎顺着他的鼻子流进了血液,引发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声咕隆。

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也很久没喝过热汤了。

“喝掉。”

捏着鼻尖把碗递过去,宫女见状本想制止,却在小少年愤怒的眉眼下消了声,沉默的立在原地。

沈年得意的扬眉,这碗姜汤不能不喝,但是又没说谁喝,让这个小崽子喝了也差不到哪儿去,反正是喝了,他的宫女也没法去告状。

沉默的看着那一晚热汤,祁煊抿抿唇,并没有接。

他曾经也接受过其他人的食物,但是吃了之后肚子痛了三天,他就再也不敢吃别人给他的东西了。

“喂,你敢忤逆我的命令?”

沈年手都端酸了,祁煊还不接过汤碗,娇气的小少年柳眉一蹙,美目一瞪,“我让你喝!”

黝黑的瞳孔深深看了眼沈年,小孩默默的接过那碗姜汤喝下,热流顺着喉咙流进饥饿收缩的胃囊,饿的心慌的饥饿感被掩盖了一瞬,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

算了,大不了就是再疼三天。

祁煊默默想着,一口气把姜汤喝的干净,沉默的等待绞痛的到来。

满意的看到让人厌恶的姜汤被喝掉,看着脏兮兮的小孩,沈年嫌弃的挥手,让人把祁煊待下去洗干净。

“这么脏,恶心死了。”

不知道一个皇子居然又脏又臭的像个贱民,沈年想到自己的任务就厌恶的不得了,宫人来传膳,沈年心烦气躁的在餐桌前坐下。

【作家想说的话:】

没试过写古代,看个乐子就好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当是我的私设了QAQ

离开冷宫

好在今天有他最爱吃的,沈小公子的脸色稍为好上一点,举止优雅的小口吃着饭,不多时,大宫女秋雪带着洗干净换上新衣服的祁煊过来了。

饭菜的香味钻进肚子里,咽了口口水,祁煊动作隐蔽的捂了捂肚子,眼神从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山珍海味上滑过。

慢条斯理的拿帕子擦擦嘴角,沈年放下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一侧的小孩,他听说祁煊已经六岁了,但是身形瘦小的像是四岁的孩子,虽然长期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的,但是也能从稚嫩的五官看出他长得不错,眉眼中有他母妃的影子。

“咕噜”

沈年一愣,诧异的挑眉,小孩无措的捂着肚子,脸蛋羞耻的变红,试图用这个方法掩盖住声音。

“嗤”

沈年回过神来,嫌弃的嗤笑一声,挥手示意宫人加了副碗筷,弯腰和小孩对视,漂亮的杏眸微微弯起。

“怎么着你也是七皇子,我不让你吃饭不免落人口舌,那就赏你和我同桌吃饭吧,七皇子殿下可要记得我的恩情吶。”

小少年微微一笑,精致漂亮的面孔冰冷厌恶。

一碗白粥和清淡小菜摆放在祁煊面前,和满桌的山珍海味形成鲜明对比,小孩垂着头,枯燥的碎发遮住眼底的耻辱,在小少年的注视下怯懦的缩了缩脖子,小心的爬上凳子坐好。

“行了,吃吧。”

沈年胃口小,哪怕满桌都是御膳房出的美味佳肴,也不过一样吃了一口便放下筷子,优雅的漱了口。

整桌的菜基本上没被动过,祁煊急切的喝着白粥,皇宫的御厨实力强大,对最受宠的沈小公子更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一碗简陋的白粥都熬出了花,入口即化鲜美无比,是祁煊吃过的最好吃的粥,饿的筋挛的胃被很好的安抚住了,很快两碗粥下肚,小孩感到有七分饱时还想着再喝一碗,清脆的少年音却恶意的响起。

“果然是贱胚子,跟狗一样。”

小孩的吃相狼吞虎咽,生怕有人和他抢,一点美感也没有,沈小公子嫌恶的挡着脸,挥手让宫人把饭菜撤下去,品了一口茶,领着祁煊到了内殿,只留下一个大宫女伺候。

“见到你母妃还不跪下?”

转身发现小孩还直愣愣的站着,沈年手一扬直接将杯子摔在他身上,价值连城的玉杯当场碎成碎片,小孩额角红了一片。

定定的看了会儿沈年,祁煊抿着唇倔强的不肯跪,眼神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灰暗。

“跪下!”发现这小崽子还敢顶撞自己,沈年气汹汹的瞪眼,走到祁煊面前直接一脚踹在膝弯上,小孩被强制性跪下,玉手用力掐着小孩下巴,在孩童稚嫩的皮肤上划下红痕,冷哼一声,“果然是沈柔的种,一样的目无尊卑。”

“你给我听好了,父亲念在你母亲的份上,哪怕沈柔做出犯上的举动,父亲还是心疼你这个‘外孙’,特地让我来‘教导’你,此后你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把父亲耳提面命的话抛在脑后,沈年看着祁煊就一肚子火,仗着在场的只有忠心的秋雪,沈年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对待祁煊,把自己受的气一股脑的洒在这个孩子身上,恶狠狠的敲打一番,这才让秋雪把人带下去。

虽然效忠于沈年,但是看到面前大小姐的孩子,秋雪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忍,在带着祁煊看御医的时候忍不住小声为主子开脱,“七皇子莫怪,小公子是一片好心,不过最近心情不是太好,还请七皇子多担待。”

丝毫不顾沈年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欺负一个六岁的小孩是多么的仗势欺人,在秋雪看来自己主子委屈坏了,沈家嫡长子居然为了大小姐的孩子而入宫为妃,以后宫妇人自居,只为了能够贴身教导祁煊,大好前途毁于一旦,原本自由自在的小公子必须囚禁在深宫,可把秋雪心疼坏了。

但是主子的事不是一个家仆能够管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沉默的带着祁煊往隔壁走去。

夜晚,祁煊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肚子是饱的,睡觉的床塌也不是湿硬的木板上搭着破洞的被子,精致雕花的窗户被纸糊的严实,外界的风雪吹不进一丝,尽管沈年很是嫌恶他,但是身为大家嫡子,也不至于克扣一个皇子的吃穿用度。

黝黑的瞳孔颤了颤,苍白着小脸盯着床顶的帷帐,做梦一般的场景此时变成了现实,没有殴打,虽然沈年很厌恶他,但是言语和视线的嫌恶对祁煊来说不痛不痒,虽然年纪小,但是见过后宫太多肮脏事,心思早慧的祁煊也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知道自己是真的从冷宫出来了。哪怕他知道沈家把他带出来是有代价的,但是现在的日子再差也不会比在冷宫的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