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把钱花哪里去?了?”
“焦棠红了,我也想红,我花钱养乐队,我都快要?赚钱了。爸爸,等我红了,我赚到钱了我一定把这一百六十万给?您补回来。我也不想做个废物,可我现在学习不行,我只能去?闯娱乐圈了。”焦司纯一边哭一边抱着焦海峰的腿求情,“爸爸,我会红的,我红了,我会孝敬您。”
焦棠退出了那扇门?,走回了冰天雪地里。
大年?三?十,到处张灯结彩,世界很?热闹,却跟她没关系。
她不想回出租屋,那套房子很?好,齐礼不知道交了多久的房租。到了冬天,暖气自然就开了,电费水费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房东是个很?温和的老太太,隔三?差五还会问她好不好,邻居有?没有?欺负她,周末还会给?她送吃的。
可她今天依旧不想回去?,她很?害怕那里。齐礼很?善良,他是很?正的人,他遇见了不公?平,他拯救她。
他很?好,无可挑剔的好。
他不想爱焦棠有?错吗?没错啊。
她走到了齐礼之前住的那个别墅区正门?口,她没有?门?卡进不去?,她也没有?理由找齐礼。
漫天大雪,她蹲在路边仰起头看从黑暗的尽头撒来的白雪,她不缺钱,不缺住处,她只是孤独。
有?人路过?看她一眼?,问是谁家的孩子,要?不要?报警。焦棠看过?去?摆摆手,表示她不用。
热心的路人走了,她蹲在地上?用冻的颤抖的手给?齐礼发微信,“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齐礼没有?删她的微信,倒是还能发消息,只是他不再回了。
焦棠点击发送,一如既往,那边没有?任何回应。她又给?席宇也发了一条,席宇也没有?回她。
一辆黑色轿车开过?去?,又倒回来,刹在她面前,随后她听到一声男人的喊,“你是焦棠?”
焦棠仰起头看过?去?,天黑透了,世界白茫茫一片。路灯散发着莹白的光,黑色SUV跟那天齐礼来接她的车一样?,同一款还是同一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穿着高领毛衣毛呢大衣的男人在驾驶座上?,通过?打开的副驾驶车窗低头看她,说道,“你来找阿礼?”
男人焦棠不认识,但?这辆车焦棠认识。
焦棠大脑一片空白,先是点头,随后是摇头,猛摇头。
没找,不找,她没有?找齐礼。
“过?来上?车吧,我带你进去?。”林立过?来给?齐礼送年?夜饭,齐扉不在,他得管齐礼。
焦棠头摇的更厉害了,她挣扎着站起来,腿麻的钻心,她摆手,说,“我回家了,我没来找他,我就是路过?。”
她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帽子,帽子上?积雪已经一层了。
林立坐在车里打电话给?了齐礼,焦棠一瘸一拐地朝着远处跑去?。
“你的小女朋友来找你了。”林立说,“在小区门?口,被?雪淋成了雪人,不知道蹲了多久。我说要?带她进去?,她就跑走了,你要?不出来追追?”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齐礼冷淡的声音传过?来,随后又问了一句,“她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看看。”林立挂断齐礼的电话,发了照片过?去?,发消息给?齐礼,“她是不是来给?你过?生日?都到门?口了,吃个饭也没什么。你不主动,她不敢主动的。”
齐礼没回,林立看那个跑走的身影单薄又可怜,大过?年?的。
他收起手机打算把车往小区里开,只见小区里狂奔出一个高挑的少年?,他外套都没穿,鞋也没换。拖鞋一跑一掉,他从暴雪的尽头飞奔而来,他冲到林立的车前喘着气说,“在哪里?人呢?”
林立指了指焦棠跑走的方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齐礼飞奔去?了。
青春,就是这样?,拉拉扯扯。
焦棠麻木着走了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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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很?迷茫,她只是往前走。她蹲齐礼家门?口这个行为极其猥琐,像是准备偷月亮的人在提前踩点,鬼鬼祟祟,不怀好意。
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齐礼的熟人。那个男人是齐礼的什么人?看起来很?年?轻。
她的后颈是突然被?人扯住了,她往前一冲,羽绒服帽子脱离了脑袋,凉风直冲她的后脑勺。她茫然回头,看到了穿着黑色毛衣的齐礼,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呼吸还有?些急促,黑沉沉的一双眼?看着他,一片雪花静悄悄地落下,落到他纤长漆黑的睫毛上?。
他好像又长高了,长得很?高,他的胸膛起伏着,他的唇抿成了严肃的一条线,他剪短了头发。类似于板寸那么短,俊美的五官变得凌厉起来,没之前那么柔美了,如今是张扬跋扈的英俊,隐隐带着攻击性,锋芒在他身上?崭露头角。
雪花大片大片飘落,落到了他的头上?,落到她的身上?。齐礼还拽着她的后颈,死死抓着她。
“哥”焦棠嗓子哽了下,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她慌忙抬手去?擦,拼命让自己的声线平稳,她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路过?。那个开车的人是谁?是你认识的人?我跟他说了,我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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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礼一言不发拽她,他力气很?大,手臂修长有?力量。焦棠被?他扯的一个踉跄,然后齐礼的手臂就落到她的脖子上?,他揽着她大步往回走,他咬着牙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今晚让你不能整个回去?。”
他们?九月分开,农历年?是二月十六,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五个月后,她重新落到齐礼的手臂下,贴上?了他高大的身体。
齐礼把她薅回了那栋别墅,他踢掉湿淋淋冷冰冰的拖鞋,拿出新的毛绒拖鞋换上?,看了眼?冻的鼻尖都是红的焦棠,给?她也取了一双自己的拖鞋,丢给?了她。
林立已经走了,客厅桌子上?摆着餐盒,还有?一个蛋糕。
初二那年?,他被?冤枉后一个人跑到西藏流浪了三?个月,被?齐扉找回来,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齐扉那个老东西是不会陪他过?年?过?生日,蛋糕是林立准备的,林立是齐扉的经纪人,做事特别细。
每年?给?他准备个可笑的蛋糕,齐礼一个人吃完。
齐礼面无表情走向洗手间,声音落在身后,“我管你是不是路过?,给?我买个生日礼物,我今天过?生日。”
雁过?也得留毛是吧?
焦棠真不知道齐礼今天生日,但?这个理由足够让她雀跃,她可以留在这里了。时隔五个月,她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