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在一旁越听脸色越沉,自己这个小女儿整个一个缺心眼儿,从来说话不过脑子,再说眼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好了好了,青瓷既回来了你们姐妹都少说两句。”
乔氏上前拉过喻青瓷的手对圆空说:“大师,这是我府上的三姑娘,今日临行前她们祖母特意交代,请大师给我家三姑娘算一算她未来的命格。”
圆空大师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喻青瓷点头道:“这位女施主天庭饱满,面相莹润,一看就是福泽深厚之人。”
乔氏呈上喻青瓷的八字,圆空大师眯眼掐算了一番,然后面露欣慰地道:“阿弥陀佛,原来少将军的良缘应在此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
乔氏掩下嘴角的笑意,面上故作不解地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圆空大师:“这位女施主的八字与少将军十分相配,若两人能缔结良缘实乃天命所归,女施主必当一生顺遂,少将军九泉之下亦有福泽保佑,且两府的气运也将不受干扰,实在是天作之合。”
宁老夫人被女儿搀扶着还未从婚事不能继续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此刻又听见圆空大师的话眼神骤然一亮,看向喻青瓷不可置信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喻家三姑娘的命格可与我儿结为良配?”
圆空大师再次闭眼点头。
乔氏也欣喜地看向宁老夫人说道:“这可真是喜从天降,刚才我们还以为婚事不成了,我这心里也唯恐少将军在天之灵难以安息,现下可好,菩萨保佑,我的另一个女儿竟能与少将军再续姻缘。”
宁老夫人看向乔氏不确定地问道:“这是真的?夫人真愿意换你家三姑娘嫁到我们家?”
乔氏肯定地点头:“当然,这可是大师亲自卜的卦由不得我们不信,我南平伯府信守承诺,无论哪个女儿,与将军府的婚约绝对不会轻易反悔。”
说着拉住喻青瓷的手道:“好孩子,你刚才也听到了,你跟少将军的姻缘是太觉寺的大师算出来的,咱们赶快回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父亲和你祖母,相信他们知道了也是欣慰的。”
喻青瓷一副懵懂的样子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
喻青妍过来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说道:“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数,三妹妹竟有这样的命格,姐姐如今只有羡慕的分了。”
青瓷柳眉一挑眼神似笑非笑看向她:“二姐姐羡慕我什么?”
青妍脸色一滞,喻青樱在旁正要张口说话,被乔氏暗中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得她只能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出声。
乔氏笑着道:“青瓷,宁远将军府在我朝威名赫赫,少将军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不惜战死沙场,我们南平伯府如今能做的就是信守承诺实现当初的婚约。
你是知道的,本来嫁过去的应当是你二姐姐,我心里纵有不舍也早已开始替她张罗婚事,就连你二姐姐的嫁妆我都已经准备妥当,谁知如今却有了这么个变数。
你既是我南平伯府的女儿,与少将军的良缘又是天命所归,希望你能像你二姐姐这样义无反顾嫁过去,这才不坠我们伯府的门楣。”
说罢双眼紧紧盯着喻青瓷脸上的变化。
宁老夫人此刻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走过来满含希翼地看着喻青瓷道:“好孩子,你可愿意替代你姐姐嫁到我将军府来?”
喻青瓷茫然地看向宁老夫人,又看看乔氏故意迟疑道:“可是,我才刚及笄没有想过这么早就嫁人,再说终身大事要听从父母之命,哪有我说话的道理?这种事女儿自然要听父亲和祖母的。”
乔氏闻言欣喜地道:“好孩子,难得你如此知礼,你不用担心,等回去我会亲自跟你祖母和父亲商量这件事。”
和宁老夫人告别后,乔氏带着几个女儿出了大殿,一路上都把喻青瓷的手牵在手里,喻青瓷几次想要挣脱出来无奈乔氏拉的很紧,她只能放弃挣脱默默跟在后面往前走。
乔氏此时眉眼尽是温柔,口中喋喋不休对她讲述着宁远将军府在朝中如何地位超然,宁老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慈爱好接触,只要她嫁过去日子一定比京中大多数世家少奶奶都过得舒服自在,且能安享荣华。
喻青瓷若不是重活一世,真想跟这对母女说如此好的亲事,还是紧着二姐姐吧。
一行人走出寺门口正要上车时,却听见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前面可是南平伯夫人?”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妇人朝她们疾步走过来。
看这妇人身上的穿戴不过寻常棉布大褂,头上用一根普通的银簪挽了一个髻,耳朵上耳饰也是银的,看这打扮也不像是哪家高门里的仆妇嬷嬷。
妇人走上前对着乔氏就是深深一服,脸上的笑容极尽谄媚:“真的是夫人,我还怕我认错了呢,今早我一出门那门口树上的喜鹊就对着我叽叽喳喳直叫,我就知道今日出门一定能遇上贵人。瞧瞧,这可不是应验了?”
喻青瓷看清眼前这个手舞足蹈说个不停的妇人,瞳孔猛地一缩,一双手不由捏紧。
第二十九章 丢脸
乔氏正拉着她的手,突然感到吃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喻青瓷醒悟过来忙借机抽回了手。
这妇人不是别人,她上辈子再熟悉不过,正是乔元韬的母亲廖氏,那个对她刻薄狠厉了十年的婆婆。
廖氏此时的脸上看不见半丝刻薄,一脸谄媚地站在乔氏跟前就差跪下磕头了。
乔氏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原来是四嫂,还真是巧了,四嫂今日也来给菩萨敬香?”
廖氏是乔氏娘家庶出兄长的妻子,按辈分乔氏应当叫她一声四嫂,可乔氏向来不把娘家几个庶出的兄弟放在眼里,对这个主动上前巴结讨好的廖氏更是不屑一顾,从廖氏开头只敢称呼她“夫人”就可见一斑。
廖氏见乔氏肯搭理自己忙一叠声地改口道:“是啊姑奶奶,真是巧了,我儿元韬那日从府上被送回来就子一直卧床养伤,我来烧香求菩萨保佑我儿赶快好起来,再有就是盼着他来年科举榜上有名,不想竟碰上了姑奶奶,所以特意上前请安。”
乔氏听她这么说顿时脸色沉了下来,那日乔元韬被打得不轻,想要彻底养好伤可得一段日子。
廖氏还在那里喋喋不休:“那日的事我儿都给我说了,当真是无妄之灾,我儿子可是个秀才身子娇贵,伯爷纵然心里有气这下手也太狠了些,要不是那日姑奶奶你亲自派人送回去,又赔了些银子和养伤的药材,我是高低要寻去伯府问个究竟的。”
乔氏见这妇人竟然当众说出这些事脸色更是不好,身后的吴嬷嬷赶紧上前拉住廖氏的手眼含警告地小声劝道:
“这位太太可少说两句,太太难道忘了那日老奴送令公子回去时嘱咐的话?那些银子可不是白给你们家的。”
廖氏被她这么一提醒立马想起那日吴嬷嬷留下的一袋子雪花银,还有警告他们不要在外乱说的话,不由讪讪地看向乔氏呵呵笑道:
“我也没说什么,我早想去府上给姑奶奶请安,又怕打搅了姑奶奶。我们元韬之前在书院跟着先生读书可有出息了,等他养好了伤就回去书院继续读书,先生都说以我儿的才学来年一定能考中个举人老爷,到时候我定然会叫元韬去伯府给姑奶奶磕头,也是姑奶奶疼他这个侄儿才叫他有这个福气。”
说罢看向站在乔氏身边的喻青妍和喻青瓷眼睛里更是闪出光彩:
“啧啧啧,几年不见,两位小姐真是越长越标致,瞧这通身的气度远远看着我都不敢认,真是比那皇家的贵女都不差。
瞧瞧这位青樱小姐,小小年纪怎么就长得跟那画儿上的仙子似的,叫人看得不舍得眨眼,呵呵呵。”
一旁的喻青樱见这廖氏眼珠子像是黏在喻青瓷身上一样上下打量个不停,显见是把这死丫头当成她喻青樱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