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嬉笑着在旁补充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送她们母子三个去该去的地方。有了这几份供词,这母子三个所犯的罪就是铁证,吴嬷嬷这条老命必定是保不住的,她两个儿子估计死不了,但绝对够判个流放千里。

属下跟官衙大人通个气儿,把这两人流放的地方就定在北地最苦寒的军营里,当个苦役。

呵呵呵,军营里的苦役可不是那么好熬的,比那黑煤窑里下矿井的还要惨,凡是被送过去的犯人很少有活过半年的,简直比直接杀头还要难熬,啧啧啧,属下都担心这两个小身板到了那边能扛几日?”

玄冰看着地上的两个血人满脸的不忍心。

两兄弟表面看起来满身是血很吓人的样子,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这两人实在不经吓,刚才不过几鞭子下去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什么都招了。

两人趴在地上这会儿刚缓得差不多,却听见玄冰这样一番话,吓得又想翻白眼晕过去算了。

吴嬷嬷则惊愕地看向玄冰,再看看陆云起。

“将军,老奴刚才都招了谋害夫人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他们的事,你们怎么能把我两个儿子也交到官衙?你们不能这样啊!”

乔氏:“吴嬷嬷说得对,这件事是她一个人做的,你们要送官就送吴嬷嬷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儿子一并送过去?”

陆云起:“把这兄弟两个刚才交代的供词拿给乔夫人看看。”

玄冰拿着生财生旺的供词走到乔氏和吴嬷嬷面前说道:“你们仔细看清了,他们两个刚才已经招供,砒霜是他们兄弟两个从城外买回来的,这里不但有他们画押的证词,我们的人还去了他们所说的药铺,带回那药铺记档的买卖记录。

既是共犯又证据确凿,当然要一并送去官衙治罪,怎么可能说放就放?想什么好事呢?”

吴嬷嬷和乔氏没想到这两个不争气的竟已经把什么都招了,一时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生财和生旺此刻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儿子生旺冲吴嬷嬷哭喊道:

“娘,夫人,你们救救我呀,我刚去了媳妇儿我还不想死!”

玄冰又好心地提醒他道:“不想死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你们能再招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说明你们是被人指使的,说不准就能减刑。”

生旺立刻喊道:“我说!我全都说,这件事不是我娘的主意,全都是姑奶奶指使的。

当初姑奶奶带着我娘回侍郎府,特意把我们哥俩叫了过去,我娘是当着姑奶奶的面对我们吩咐买砒霜的事,姑奶奶当时还赏了我们哥俩二百两银子,我们哥俩从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一时鬼迷心窍才,才答应下来的。”

生财也跟着点头道:“对对,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我娘要我们买砒霜干什么,我娘也不许我们打听。

不过砒霜这东西是能要人命的,我们哥俩就多了个心眼儿,偷偷打听出伯府夫人突然生病的事,我们就猜是不是姑奶奶对伯夫人下手了。

各位军爷,你们相信我,我们哥俩说的都是真的,这都是姑奶奶指使的,我们只是听命办事啊!”

兄弟两个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把刚才的交代不清楚的又交代了一遍。

“住口!”

乔氏冲过去抡起胳膊狠狠扇了生财几巴掌:“你这个下贱的奴才,竟敢攀咬主子谁给你的胆?你别忘了你还有媳妇孩子在侍郎府!”

生财哭着道:“我都快要死了我特么还管媳妇孩子的死活?就是你指使的,你还跟我们说只要我们办好这的事儿,就把你身边的丫头惜春送给我当相好的,呜呜呜,我都快要没命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军爷,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求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去军营当苦役。”

乔氏、吴嬷嬷以及她两个儿子狗咬狗半天,乔氏始终不承认,却也无法摆脱教唆的罪名。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是她不承认就能置身事外的,于是陆云起不再多废话,下令将乔氏送回海棠院软禁起来。

事情已经明了,明月居的下人便都放了回去,除了田娘子和她的儿子作为人证依旧被关了起来。

玄冰好心地叫人把她们母子关到一起。

田娘子一得到自由立即跑到昏迷的儿子身边,忍着悲痛仔细检查儿子身上的伤,却意外地发现儿子的双手双脚竟然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掰断。

可是自己刚刚明明听见儿子的惨叫声?

正胡思乱想,昏迷不醒的儿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确认了眼前这张脸是自己的亲娘后,儿子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娘,我是不是还活着?刚才吓死我了!他们在我胳膊上使劲地掐,使劲地掐,我使劲地叫,使劲地叫,呜呜呜!”

田娘子:……

260 解毒

陆云起办完这些事,又好心地去了一趟寿荫堂,打算给章氏请个安,毕竟这里是伯府,他们夫妻两个此举虽然情有可原,但到底僭越了。

出来见他的还是秦嬷嬷。

“老夫人这两日身体欠佳比较嗜睡,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呢,姑爷还是等老夫人好些了再来请安吧。”

秦嬷嬷比之早上见面时更加恭谨客气,举止间甚至还带着一丝明显的惧意。

从昨晚到现在,寿荫堂的院门一直关得紧紧的,但是不妨碍章氏派人出去探听情况。

伯府里闹出的那些动静,三丫头跟眼前这尊瘟神做的桩桩件件,她们都派人盯着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章氏更怕了。

儿子没在府里,她身边连个撑腰的都没有,她一个老妇人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除了关起门来置身事外,她还能干些啥?

陆云起闻言也客气地道:“既然老夫人身体欠佳,那晚辈就不打搅了,不过老人家身体耽搁不得,岳母那里还有几位太医没走,稍后晚辈请一位太医过来给老夫人看看。”

秦嬷嬷忙摆手:“不用不用,老夫人这是老毛病了,多休息几日就好了,不用劳烦太医。”

见秦嬷嬷执意不要太医过来,陆云起便也不强求,告辞离去。

明月居里,几位大夫和太医忙碌了近一日,已经将解毒的药配好,拿给厨房熬好以后让人给苏澄娘灌了下去。

不过半个时辰,苏澄娘的面色渐渐起了变化,褪去了灰败,呼吸也急促起来。

重新诊过脉后,饶大夫如释重负地说道:

“确是砒霜中毒,如今药引对症后面就不必担心了,每隔两个时辰给伯夫人喂一次药,老夫再辅以针灸,想必明日一早伯夫人就能醒过来,这一关就算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