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若是府上同意这门亲事,不如今日就换了庚帖吧。”

说着看向镇北侯夫人,镇北侯夫人会意忙从怀里掏出黎北风的庚帖。

宁老夫人本就对黎北风十分满意,如今解决了最大的障碍更是没话说,刚要说话,喻青瓷浅笑道:

“不忙,儿女婚姻乃是大事,总要一家之主点头才行,可巧我家将军近几日在军营忙于公务,三日后方能回来。

等将军回来亲自定一个吉利的日子,到时再换庚帖不迟。”

男女说亲只要换了庚帖就表示这门亲事定下了,可林楚楚的婚事还在十日后,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喻青瓷觉得还是稳妥一些,拖过了这十日再答应不迟。

镇北侯夫人和郑氏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喻青瓷的意思,两人眼中皆是无奈,但人家态度摆在这里她们也不好强求,只能大度地表示那就再等几日。

出了将军府大门,姑嫂两个坐上回去的马车,郑氏感叹道:

“这位将军夫人还真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竟考虑得如此谨慎,实在过于聪慧;反观她家老夫人,倒是个很好糊弄的。”

镇北侯夫人:“谁说不是呢?当年伯府两个女儿替嫁那件事,多少人替这位三小姐感到惋惜,可如今谁能想到她竟有如此造化,这辈子只要陆将军在,将军府自会更加蒸蒸日上,这泼天的富贵和权势便是等着这位享受。”

郑氏:“是呀!这样的造化旁人还真是羡慕不来。

不过,看她们的态度对这门亲事是十分满意的,只要表姑娘顺顺当当嫁出去,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估计两家的亲事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镇北侯夫人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倒是提醒我了,林楚楚在我们侯府住了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性子的丫头我最清楚不过,当初为了顺利爬上我儿的床,没少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手段;

她心系我儿这么多年,如今虽说好不容易婚事定了,可看她那股折腾的劲儿哪里是心甘情愿的,还有我家那位老祖宗,真是想起来我就头疼。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个祸害顺顺利利嫁出去!”

镇北侯夫人打定了主意,回到侯府后便把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和两个机灵的丫头派去了林楚楚的娘家。

对于这门亲事林家人是十分满意的,这些年他们把林楚楚这个庶女一直放在侯府那位出嫁多年的姑母身边养着,不就是希望林楚楚能争气一点,早日拿下镇北侯世子成为世子夫人,然后他们一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重新过上富贵荣华的好日子?

可如今他们早已经歇了这份心思,人家镇北侯世子根本瞧不上她家女儿,否则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甚至连让她当个妾室都不答应。

如今这么急吼吼地把林楚楚给送回来备嫁,听说是已经给世子找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就等着把自家这个不中用的女儿嫁出去,人家也好上门提亲。

索性他们给林楚楚找的这门亲事也不错,虽然是乡下,确实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地主,等林楚楚嫁过去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少奶奶,以后他们上门打秋风也更加名正言顺一些。

所以对于这门亲事,林家人是很满意的。

251 风起

黄家出手大方,给了林家一大笔丰厚的聘礼,可林家人给林楚楚准备的嫁妆只有十台,而且里面大部分都是布匹、摆件、瓷器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就连压箱底的银子都给省了。

林楚楚被送回娘家后还算安静,每日坐在闺房里认真做着嬷嬷交代的绣活一副老实备嫁的样子,家里人以为她想通了也就不再看得那么严实。

谁知这一日,趁看着她的嬷嬷去前院整理她的嫁妆,林楚楚瞅准机会竟跑了出去。

她还算聪明,并没有跑回侯府,而是径直来到将军府门前,直接往地上一跪就要开始她的表演。

可惜镇北侯府人派去的嬷嬷更为经验老道,预判了林楚楚的预判提前做了两手准备,还不等林楚楚跪下来哭诉出声,就被侯府的人上前摁住,堵上嘴重新扔回去备嫁。

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女儿还能来这一招,林家父母顿时恼了,聘礼他们已经收下,这亲事要是结不成那黄家还不上门打砸了他们?

于是林楚楚回去后被看得更严了,就连如厕都有婆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守着,多方严防死守下终于迎来了黄道吉日,林楚楚再不情愿也只能哭哭啼啼坐上花轿,嫁出京城去了。

镇北侯府再次上门提亲,这回将军府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很快两府交换了庚帖,亲事算是定下了。

亲事一定下,黎北风这个新鲜出炉的准女婿便开始隔三差五登门。

他找的理由也让人挑不出理儿:来拜见宁老夫人;来找陆云起切磋武艺;应父母之命来送点老家的特产,如此之类。

每每过来便要磨蹭到饭点儿,宁老夫人本就对这个毛脚女婿很是满意,到了饭点儿自然要留客吃饭。

再说人家上门从不空手,除了孝敬长辈的贵重药材,街头小吃,还总不忘带些新奇的物件儿或是精巧的西洋玩意儿,或是别处搜罗来的稀罕摆设,有时甚至是难得一见的异域香料、绸缎,分赠给府中的各位女眷。

这些东西喻青瓷也收的毫不手软,除了孝敬老夫人的,其余统统叫人送到小姑子的院子里去,弄得陆云初往往红着脸不知所措。

然后,就在园子里两人“偶遇”了几回。

眼看着两个人感情日渐升温,众人看在眼里也替他们高兴。

亲事将近,喻青瓷这个当家主母开始忙碌起小姑子的嫁妆,云初的嫁妆宁老夫人之前攒的其实并不多,如今仔细整理一番就发现缺的东西还不少,还有一部分需要重新置换,再添上一些更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

还有很多现准备的衣裳布料、首饰摆件儿,日常铺的盖的,零零碎碎都要赶紧准备起来,喻青瓷一时忙得脚不沾地,都没时间回伯府探望娘亲。

偏偏最近陆云起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家里,有时忙到太晚干脆住在军营,好几日才能回来一趟;

入夜,喻青瓷又是独自一人睡在宽大的拔步床上,她翻了个身一摸旁边空荡荡的位置,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孤枕难眠。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已经装进了一个人,再也放不下。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睡了没有,是不是躺在被子里也想自己这样睡不着?

这样想着喻青瓷又是一阵脸红心跳,更加无法入睡。

这样郁郁了两日,这日入夜刚准备睡去,就听院门外有人敲门,稍后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喻青瓷以为是陆云起回来了,可稍后就听见裴嬷嬷惊讶的声音响起:

“莺歌?你怎么来了?”

喻青瓷一听名字心里一惊,人已经从床上坐起。

莺歌是娘亲身边的贴身丫头,这个时候忽然上门,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莺歌被领进来一见到喻青瓷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哽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