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丫头还是个死心塌地的,怪不得我听人说云起从边境带回来的姑娘乃是他自己相中的心上人,还说过不了多久将军府就要办喜事纳新人呢。
外面都已经传成这样了,哪家好人家还敢跟将军府抢媳妇?依我说既然人是云起带回来的就要对人家负责,姑娘家最是顾及名声,人都已经住进将军府后宅再要嫁到别出去可就不合适了,还是给人家一个名分的好。
老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不等宁老夫人说什么,温氏又拉着罗依的手问道:
“罗姑娘,你可愿意给云起做个妾室?”
罗依红着脸把头埋得低低的。
廖氏在旁凑趣道:“这还用说?瞧这姑娘的样子自是一百个愿意的。”
温氏再看向喻青瓷,语重心长道:
“青瓷,别嫌我这老婆子多嘴,做为正妻你要学会贤惠大度,既然是夫君喜欢的人儿,那就主动帮夫君把人迎进门才是,也好给这姑娘一个名分。”
喻青瓷温婉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惜我家夫君说了,罗姑娘是将军府恩人,岂能委屈恩人做个妾室,哪怕是贵妾,平妻什么的,说白了再贵、再平,还不是个妾?”
温氏等人被噎得面色一僵,这死丫头在说谁呢?
喻青瓷根本不看几人僵硬的脸色,继续说着:“所以我家夫君特意吩咐我和母亲,一定帮罗姑娘找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我们给陪上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去外头当正头娘子,岂不比什么都强?
母亲觉得,夫君的话可对?”
宁老夫人被儿子嘱咐过,知道儿子对罗依没有什么想法,此时见儿媳问她便点头附和道:
“自然是对的,能好端端嫁人做正室,何必给人当个妾室姨娘?”
裴嬷嬷暗暗腹诽:老夫人还不算太糊涂,就是心思太软容易被人几句话哄得忘了本。
罗依咬着唇委屈地又要掉眼泪。
廖氏又插话道:“哎哟,老夫人这话说的,罗姑娘这么讨人喜欢的一个人儿又是一心一意想跟着将军的。还是不要辜负了姑娘家的一片痴心。
还有青瓷小姐就该主动张罗着给夫君纳了罗姑娘,免得被人误会以为你善妒,这可就不好了。”
227 求错人了
廖氏斜睨着喻青瓷,满脸刻薄的讥笑。
喻青瓷看都不看她一眼:“感情温老夫人今日是上门来插手我将军府家事的,连身边带的阿猫阿狗都敢对我夫君的内宅指手画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乔侍郎府喜欢送姑娘给人做妾呢。”
温氏握着罗依的手骤然一紧,罗依被她捏得生疼却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忍着。
廖氏被这句阿猫阿狗也刺激得打了个激灵,才想起喻青瓷口中的夫君乃圣上亲封的宁远大将军,而眼前这位她之前瞧不上的三小姐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顿时吓得把脑袋缩回去不敢在吭声。
温氏咬牙忍了片刻也想起她此行真正的目的,眼下还不能把人得罪死了,接下来要说的事还得这死丫头松口才行。
温氏松开手干笑着说道:“这话说的?我们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儿,既然你不爱听就当我们没说过。”
看向喻青瓷的表情又恢复了和颜悦色。
“今日我过来除了看望你婆母,其实还有些话想要跟你私下里说说。”
说完目光扫向宁老夫人等人.
宁老夫人这才会意过来感情人家不是特意来看望她的。
她看向喻青瓷,见儿媳并无拒绝的意思便站起身说道:
“正好我想到前面去再给菩萨上柱香,儿媳妇,你就不用陪着我了,叫依依跟着就行,你在这儿跟温老夫人说说话。”
说着在众人搀扶下往外走,还不忘招手叫罗依一起出去。
罗依其实更想留下来听一听她们要说什么,可是众人都不说话她只能上前搀着宁老夫人一步一回头地出去了。
众人走后屋子里显得安静了许多,温氏看向喻青瓷继续一脸的慈爱:
“青瓷,即便你不是我女儿所生,可我的年纪也称得上是你的长辈,你当初能十里红妆嫁给云起,还是我女儿给你操持的嫁妆呢,这一点你可不能不认。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日来找你想必你心里也是能猜到的。之前你跟云起回门那日的事我听说了,我那外孙女一时糊涂,犯了错处得罪了你,如今被亲家公禁足在府中思过。
青妍这孩子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性子执拗了一些,可能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如今她也后悔得很,日日在自己院子里以泪洗面,悔不当初,只盼着能有机会当面给你赔个不是。
好歹你们是亲姊妹,这姐妹之间难免不发生点口角,为了这点小事伯爷就把她禁足确实有些过了,而且青妍马上就要成亲,她嫁的乃是承安王府,若是她被罚的事传了出去,只怕这婚事……”
温氏觑着喻青瓷的脸色,见她神情淡漠,并无接话之意,心知这丫头果然心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的确是青妍不对,可是这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青妍毕竟是你的亲姐姐,她年纪小不懂事,犯点错也是有的。
只是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不是?还望你能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在你父亲面前替她说几句话,尽早解了禁足,之后大家和和气气的继续做好姐妹,所谓家和万事兴,你说是不是?”
温氏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而且她也没有提起同样被禁足的乔氏,只要外孙女解了禁足,女儿自然也跟着不必再受罚。眼下就看着死丫头能不能被说动。
喻青瓷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讥诮。
温氏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放下茶盏,喻青瓷声音平静无波叫人听不出喜怒:
“温老夫人求错人了,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喻青妍行事粗鲁无状惹恼了父亲,父亲才下令让她禁足思过的,与我有何干系?
再说为人子女,当以孝道为先,父亲的决定,身为女儿唯有遵从,岂有置喙的道理?老夫人与其来找我,不如教教您的外孙女多学些礼仪规矩,不要再做有损伯府颜面的事。”
温氏脸上的慈爱几乎挂不住,嘴角的肌肉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道:“青妍怎么说都是你二姐姐,姐妹之间哪有这么多过不去的事儿?她言语无状冲撞了你,我这个做外祖母的替她向你赔个不是,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