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紧张地看着眼前小妻子的一举一动。
喻青瓷漫不经心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一支雕刻着海棠花的玉簪,这簪子通体润白,只一端雕刻着海棠花的花心处是一抹黄色,正好雕刻成花蕊,看起来逼真又莹润。
喻青瓷撇了撇嘴:“是单给我买的,还是别人也有?”
话一说出口自觉一股醋意,忙又找补道:
“我是说,你还给谁买了?”
陆云起眼里泛出笑意:“我只买了这一支玉簪送你,再没有给谁买。”
“是吗?那有没有买什么手串、手镯之类的?”
陆云起:“你喜欢手串?好,我下次给你买。”
喻青瓷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用了。”
喜欢手串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喻青瓷脑子里想着,一双灵动的美眸不时瞟对面的人几眼,这让陆云起一颗心更是忽上忽下紧张不已,只觉自己这小妻子实在难以捉摸。
“将军累了一日,早些休息吧。”
扔下这一句喻青瓷觉得也有了困意,起身对他行了个礼径直进了内室,独留坐在那里盯着海棠簪子发呆的陆云起。
她这是不喜欢?
223 不是他送的
珠帘细碎的声音又起,喻青瓷从里面出来拿起那支海棠簪子说了声:
“那我就收下了。”
说完转身又进去了。
陆云起:……
一夜互不干扰。
翌日到了军营,下属趁着中午闲暇时间偷偷进了陆云起的营帐。
“将军,我出的主意可好,嫂夫人收到礼物是不是眉开眼笑对你态度好转?”
陆云起冷冷看他一眼,不做声。
不是吗?每次自己惹了娘子不高兴,都是这么哄一哄就没事了呀?
下属纳闷儿地挠着后脑勺,接着给他出主意:
“将军,男人有时候呢不能太端着,所谓好女怕缠郎,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反正又没人看见,多给嫂子说些好听的,她爱听的,到了床上再卖些力,保证第二日嫂夫人就对将军如胶似漆了,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就是这么说的。”
见陆云起将信将疑,下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才出去。
陆云起坐在偌大的案桌前拧眉苦思,觉得眼前这道难题简直比要他上战场杀敌还要难。
他从很小就被当大将军的父亲带着每日习武练剑,稍大一些便出入军营,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从小到大身边跟着的不是小厮就是护卫,很少跟女子打交道,所以在这一方面他实在没什么经验。
在军营晚上无聊时他也经常听周围一群糙汉子谈论女人,甚至悄悄幻想过将来成亲后的日子。
后来有了未婚妻,两人也没有见过几次面,甚至仅有的几次见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只记得那姑娘长着一张娇俏动人的脸,说话的声音温柔动听。
一年前他身边多了个罗依,可那时候过的是居无定所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日子,对于罗依他也只当身边多了一个下属,并没有过男女之情。
可是自从回府后,不对,从他当初在太觉寺无意中闯进小妻子的厢房后,他的心里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样东西,总叫他时时惦记。
那时候他心里是暗暗窃喜的,哪怕后来弄清楚她并不是自己之前那个未婚妻他也没纠结多久,因为他心里眼里除了这个小妻子的身影,根本装不下其他人。
如今小妻子明显对他冷淡疏离,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所适从搅得他心烦意乱。
晚上回到府里,管家一见到他便传达了老夫人的话,今晚去松柏堂用晚膳。
松柏堂,宁老夫人见到儿子回来脸上那慈爱的笑就没断过,一连声吩咐素锦等几个丫头上前伺候,罗依也殷勤地上前要替他宽衣。
陆云起一一挡了回去,他实在不习惯被一群丫头围着伺候。
晚宴摆好,一家人包括罗依坐在一张圆桌前开始用膳,罗依已经渐渐习惯了饭桌前食不言的规矩,一顿饭总算能安安静静的。
陆云起用着饭眼神不时扫过端坐在宁老夫人另一边的小妻子,她今日穿着烟霞色碧影纱的襦衫,领口和袖扣用银线暗绣着缠枝莲纹,下面配一条月白色的百褶罗裙,格外清雅脱俗。
烛光摇曳下,乌黑的发髻间只簪了一支式样简单的玉簪子,但却不是他昨晚送的那支海棠簪,而是一支蝴蝶形状的青玉簪,衬得她面如皎月,气质沉静。
罗依跟陆云起之间隔着陆云初,她一边动筷一边目光时不时在陆云起和喻青瓷两人之间摇摆不定,见陆云起目光不断看向喻青瓷,罗依拿着筷子的手不由紧了又紧。
陆云起视线再次落在喻青瓷身上时,罗依把自己面前丫头刚盛好汤的青瓷小碗往陆云起面前一放,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婉:
“将军辛苦了一日,多喝些汤吧。”
宁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罗依的懂事殷勤暗暗点头。
陆云起却只是微微颔首,默不作声把那碗汤往宁老夫人面前推了推,罗依眼里的光瞬间暗下来。
喻青瓷垂着眸子,安静地小口吃着碗里的饭,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沉静中透着疏离。
用完饭,几人陪着宁老夫人说话,罗依主动坐到喻青瓷身边的位子上跟她搭话,还挽起手臂露出她腕间带着的那串碧玺手串在大家眼前晃来晃去。
一旁的裴嬷嬷眼神暗了暗,她还记得罗依跟自家夫人说过,这串碧玺手串是将军送给她的。
这话裴嬷嬷原先就不信,如今再次看见裴嬷嬷不由心里一动,笑着对罗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