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人类对于撸串的喜爱不分时间空间,都是相通的。
杜时笙掩唇笑道:“酒已经给你备上了,先给你饮子,是叫你尝尝味道,葛萨可尝出这饮子有何特别?”
葛萨又喝了一口,细细品味后笑道:“很是爽利消暑!我种了这许多年,从未想到用它做饮子。这饮子叫什么名字?”
“银丹乌梅饮,薄荷草在古籍中也叫银丹草,配到乌梅饮子中,消暑解渴,利咽清目,今日,铺中客人赞不绝口,几乎人人皆点了一杯。”杜时笙抿嘴笑道。
葛萨往周遭一瞧,果真,几乎铺中客人人手一杯银丹乌梅饮子,点头道:“杜娘子倒是巧思,竟能把这薄荷草做成饮子,还这般受欢迎。”
“这还须多谢葛萨,若不是葛萨送儿那许多薄荷,儿这解暑饮子,怕是要搔破头了!你若喜欢喝,儿改日将方子给你送去,你想喝之时,自己制来便是。”杜时笙对葛萨娇俏的一揖。
瞧今日这架势,这一夏便是靠卖饮子,食肆也定是亏不了了。若不是葛萨将薄荷给她,她如何制出今日“爆款”饮子,杜时笙自然投桃报李,一个饮子方子算什么。
葛萨大手一摆道:“不必!这是小娘子食肆的招牌,我怎能要那方子?再说,我葛萨若是想喝,喝什么饮子,自然是喝酒啊!哈哈,快给我上酒来。”
杜时笙旋起两个梨涡,命巧环给葛萨舀了两碗冰镇的桑葚酒。
葛萨喝了几口,点头赞道:“这酒味道不错!虽不如我那葡萄酒醇香,但胜在口感酸甜,平日喝来解渴倒是不错。小娘子卖我几坛如何?”
“这酒并非儿所酿制,而是城外桃林的孔阿翁孔阿婆所赠,儿也觉得味道甚好,已在他二人那又订下了二十坛。若是葛萨喜欢,待酒到了,儿命人给你送上几坛去。”
葛萨也不客气,哈哈一笑,应允道:“那我便谢过小娘子好意了。”
这时,满屋的炙羊肉香气,已经引得其他食客争相加菜,巧环急忙来找杜时笙。
杜时笙正欲扔下葛萨,回厨房准备炙羊肉之时,只见来了一位身着官服的小吏,在门口问道:“请问,杜掌柜在吗?”
官差来店,杜时笙自然要亲自相迎,当她满腹狐疑地,欲邀请小吏进铺子喝饮子,却见那小吏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木匣双手托住,送给杜时笙。
“这是?”杜时笙俏眼圆睁,有些惊讶。
那小吏对杜时笙道:“杜娘子协助大理寺办案有功,大理寺卿杨公命我给杜娘子送来赏银,杨公知今日杜娘子食肆开张,一并祝娘子懋迁有庆,业绍陶朱。”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店内食客及周边围观商户听见。
杜时笙一怔,大理寺卿杨公,自己并未曾见过,但此奖赏,必是做凌王庶子案人证的缘由。
杜时笙赶忙谢过那小吏,欲邀他进铺内吃饭,那小吏却恭敬地说衙门仍有公务,便匆忙走了。
此时,魏家的小厮长寿正赶着马车,一路向清欢小馆驶去。他远远地看见大理寺打扮的人离去,心中奇怪,阿郎不是遣了我来给杜娘子送开业贺礼吗?怎的也命大理寺的官差又来?
魏家的贺礼是八扇黄花梨的花鸟围屏,花鸟画临摹的是前朝王昶熙的《雀戏牡丹》和《百蝶图》,甚为贵重。
杜时笙见了,颇为惊讶,不知钟管事为何送这样一份大礼,连忙百般推辞。
长寿颇有些为难,立在那处不知如何是好。
杜时笙知他做不了主,只得暂且先应下,日后再想法子回礼。
这样一来,刚开始开食肆的杜掌柜,不禁心疼起自己买屏风的银子了,若是知道魏府要送,自己还花那许多钱买什么。
“怎的不见钟管事?”杜时笙问长寿。
“钟伯去秦州了。”长寿老老实实答道。
秦州?阿娘与自己出了宫后也去了秦州,杜时笙一时有点恍然。
“杜娘子?怎生这般凑巧,娘子也在此处吃饭?”
一位老者见到杜时笙站在食肆门前与长寿说话,极是高兴地与她打着招呼。
杜时笙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韩言。
“韩公安好。”杜时笙也欣喜异常,对韩言一揖。
“前几日,老夫曾来顺德坊寻杜娘子的朝食摊子,几番都未曾寻到。不成想,今日竟在此处见到杜娘子,当真是无巧不成书。”韩言抚掌笑道。
他本欲再找杜时笙论画技,却并不知杜时笙早已不再经营朝食摊子,还叹,怕是以后都难再找到杜娘子。是以,此番再次相遇,韩言十分惊喜。
“仲颍,这位小娘子便是老夫与你所说的丹青高手,杜娘子!”
韩言惊喜之余,急忙为身旁一位俊俏郎君引荐。
不知这俊俏郎君是谁?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韩言错点鸳鸯谱,魏修晏屏……
“何郎君?”杜时笙认出,那人便是何青。
“杜娘子?没想到韩公所说的画技神乎其神之人竟是你!”何青既惊讶又难掩兴奋之情。
“你们竟然认识?”这下韩言反倒惊讶了。
魏府的小厮长寿看着这几个人相认的架势,要被几人绕晕了。
“儿这幌子和菜单,便是求何郎君给写的字,儿铺中挂画,也是求何郎君裱起来的。”杜时笙笑道。
她那几笔墨疙瘩,着实是拿不出手,小五儿的字又尚显稚嫩。因为买书与何青走动过几次,杜时笙十分欣赏何青那一手墨宝,所以,便厚着脸皮去求了何青。
“哦?这食肆竟是杜娘子所开?老夫方才还与仲颍赞这铺子掌柜幌子做得雅致,若是杜娘子的食肆,那便不足为奇了。”韩言捋须笑道。
“仲颖,你这可有些不厚道了,既帮杜娘子写了幌子,方才怎的不言语一声?”韩言旋即又指着何青笑道。
何青垂了眸,面上微红,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