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1 / 1)

宋成和面沉如水,咬了咬牙关,用最为冷厉的声音,吐出几个字:“你不配提起她。”

果然是有八卦!

众人正在琢磨女主是谁时,却被景和帝的声音打断:“务观,给朕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宋成和看向凌王,目中带着一丝轻蔑,冷声道:“李衍,东南大军已被本相策反,即便你手中有统领禁军的鱼符,也不过仅有三千禁军在手而已,还能挨到何时?不若命敖振放了圣人与皇后,就此伏法认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227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皇家密辛

听了宋成和的话,凌王爆发出一阵大笑,嗤之以鼻道:“宋成和,你何时如三岁稚童一般了?本王何罪之有?为何要认罪伏法?你问问大殿之上的这些臣子们,本王和李贲,哪个才是他们认定的皇帝?”

他话音一落,方才还在吃瓜看热闹的众臣,忽地想起今日收到的神秘字条来了。其中,几名凌王心腹依然跪倒在地,诚心叩拜道:“凌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带动了一些各有心事的摇摆之人,也一同跪倒在地,叩拜不已。

唯有万琮衍等立场坚定地臣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拜他,然而,他们却被禁军死死的堵住了嘴,只能“呜呜”怒叫着。

而其他人的这一声“万岁”,仿佛点燃了凌王的血液

一般。他的笑声,和着暴雨拍击大殿青瓦的声音,此起彼伏,使这殿上的气氛热闹的有些诡异。

“李衍,以群臣家眷为质,就想坐上这把龙椅的,自古以来,只怕只有你一个!”

这时,景和帝缓缓站了起来,沉冷的目光望向凌王。

此刻,他面容沉肃,帝王身上所特有的威严和凛然之气,迫得他身后的敖振手心都沁出了汗。

凌王见状,面色微变,凌厉的眼神看着这个忽然冷静的可怕的帝王。

他压抑住心底油然而生的一丝慌乱,沉声道:“那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史书的笔,从来都只在王者手里!”

景和帝叹了口气,目光移向殿门口,缓缓道:“李衍,冥顽不灵的,是你啊!”

他话音一落,众人就见到一位青年将军,英姿飒爽地进了殿中。

他一身戎装,头盔上的红缨,被雨水打湿,却仍旧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微微颤动着,似是为这群被困大殿之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那青年将军缓步走至殿中,对着景和帝跪拜:“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黎元旭,参见圣人。臣已按圣人之令,率西北大军精锐及玄武营,将众朝臣之家眷解救出来。现已送至德政殿,由长公主带人安抚。”

他话音一落,除了凌王脸色骤变,跪倒在地的一众臣子也各自震惊非常。

凌王一派的朝臣深感大势已去,跌坐在地颤抖不已。而其他臣子则稍稍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后,又心中忧惧异常。妻儿老小在凌王手里和在景和帝手里,其实都是人质,一家人的性命到底如何,都要看这大殿之上的事态发展才行。

一记闷雷在天边轰然响起,凌王恶狠狠地看着黎元旭,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去了月影吗?”

黎元旭不想跪着同他说话,利落地站起身来,拍拍肩上的雨水,笑道:“多谢舅舅惦念,公主看不上外甥。只留文将军一个护送公主回月影就够了,外甥还得回京中,收拾舅舅的烂摊子呢!”

凌王面色瞬间惨白,又惊又怒地指着黎元旭道:“文将军?你……你们……”

“咳咳”

一旁的景和帝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哲明这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给哪个舅舅收拾烂摊子?

他顿时觉得那红缨青年也没方才那般可爱了,翻了个白眼,说道:“月影公主深明大义,知晓了你的奸计后,便与文爱卿和哲明一起,将计就计。李衍,这出偷梁换柱的戏码,你觉得如何啊?”

还不等凌王一口老血喷出来,黎元旭又紧追不舍道:“对了,凌王舅舅,你许诺给災戎的北地十五城,现下只怕要变成他们的墓地了!”

说罢,黎元旭向凌王走了两步,一双俊美的星眸,盛满了笑意。

“吕道彪虽是受你胁迫过,但他文将军于他,是有过救命之恩的。吕道彪只怕死上几次,都不会背叛文将军。现下,他已派了精锐部队去玉门接应文将军,待文将军到达后,将率这支队伍去攻打災戎。而史将军从西南派去的援军,不日也将会到达南浔与災戎边境。再加之吕道彪手下的西北大军,只怕又有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要上演了。”

“你……”

凌王胸口起伏,指向黎元旭的手指,在微微轻颤。

雨势似是开始减弱,然而,这密密麻麻的雨点,似乎都淋在了凌王的心头。一瞬间,他只觉一阵寒凉,在这明亮如昼的大殿之上,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骨血。

他忽觉心口疼痛不已,不禁捂住胸口,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身后,就是兴德殿巍峨的廊柱。冰冷的触感,让他理智回笼。

他不能输!他手中,还有其他的底牌!

凌王眼中透着疯狂,咬紧牙关道:“本王有先帝诏书,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们现下所做的一切,都是谋逆之罪!”

雨声渐渐小了,殿上是可怕的安静。所以,他的这句话,虽不如方才那么响亮,却仍旧是在寂静的大殿上回荡不已。

在殿上或坐或跪的臣子们,又齐齐看向了景和帝。

对呀,方才来了两拨人,怎的就把这个最重要的诏书给忘了?也不知圣人要如何处理这个诏书?兄弟俩谁赢谁输,还真是说不定呢!

景和帝看着不肯回头的弟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着崇永摆摆手,说道:“方才的诏书还没有宣读完,崇爱卿,你继续吧。”

崇永面色已是镇定许多,继续念道。

“凌王李衍,身为宗室,本应恪守臣节,辅佐朝廷,奈何其心怀叵测,行迹乖张,内外勾结,罪孽深重,实难宽宥。

查凌王李衍,于内操纵科举,徇私舞弊,威胁朝臣,结党营私,滥杀无辜,致使朝纲紊乱,民怨沸腾。更甚者,私造兵器,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其行可鄙。于外,凌王勾结外敌,卖国求荣,背弃祖宗,辱没国体,致使边疆不宁,国威受损。此等行径,实为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共愤。

凌王李衍,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朕虽念及兄弟之情,然国法如山,岂可因私废公?今依律处李衍死刑,以正国法,以儆效尤。其家产尽数抄没,族人流放边陲,永不得返京。”

他念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皆透着气节。

殿内是可怕的安静,众臣皆是以头抵地,有瑟瑟发抖的,也有暗暗叫好的。而如杨文御、万琮衍这般的朝中老臣,则是在暗谢祖宗神明,积年之弊,终于有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