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平日里,许明朗才是打架闹事冲在前头那一个。可说来奇怪了,学校里那些混混反倒更怕黎浩哲拉下脸来。
就这样,很快消息便散开了,既然是黎浩哲开口问了,自然有的是人帮着打听。
到了第二节 课后的长课间,便有个斜眉瞪眼的高一生,名叫李志生的,特意过来找黎浩哲。
李志生在别人面前也是个能折腾的主,可是到了黎浩哲面前却变成了顺毛驴,低眉顺眼的,说话也是客气中带着几分讨好。
只听他说道,“听说黎哥问闹贼的事,正好在我们那队上有一起。就是倒腾小买卖,打方砖构建赚大钱的老马家。我们队上一早就传开了,说那老马家是万元户。
可偏偏那老马头一天到晚,扣扣缩缩,穿旧衣服,吃糠咽菜的装穷。他家亲戚生了大病,想找他借几个钱应急,都说了给他立字据写欠条,可老马头却死活不借。
说是他家底都投到构建厂里,手头没钱。我们私底下都说,老马头竟会装孙子了,也有说他把事儿都做绝了,将来落不得好下场的。
谁成想就那么一说,还真应验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个贼趁着深更半夜的,就把老马家的柜子都给撬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老马一看贼不走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没了,连忙报了警。
后来,我们队上的人才说,这都是报应。听说老马家丢了起码上万块,这回家里是真穷了。”
这李志生也是个话痨,带带拉拉说了一篓子话,许明朗都听得都不耐烦了。可黎浩哲却从这些话中抓到了重点。
“这么说来,你们那边最有钱的人家被贼偷了?”黎浩哲眯着眼睛问。
李志生连忙点头称是。
黎浩哲又问。“你还听过谁家遭贼了吗?”
李志生忙摇头道。“那倒没了,那贼闹得人心慌慌的,接连几天我们那边家家紧闭门户,大队上还派了人巡逻,可那贼到底没被抓住。也有人说他身手好,会功夫的,说得奇奇怪怪的。”
黎浩哲耷拉着脸,沉思片刻,又对李志升说道。
“成,这回劳烦你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志生连忙说不辛苦,又说了不少客套话,到底被霍胖子勾搭着肩膀,送出去了。
只剩下许明朗坐在位子上,忍不住对黎浩哲磨叨几句。“真没想到最近还真闹贼了,那贼也是神通广大,居然还没被抓着?老马家的人睡得可够死的,一个大活人翻进他们家院里都不知道。这也太怪了。”
黎浩哲却说道,“听我姥爷说过,旧时那些贼要偷窃,先拿个管,捅破窗户纸,吹上迷药,屋里的人闻了那药,就算是不想睡,眼睛也睁不开了。那那贼才好行事。这就是烟儿炮鬼吹灯。”
许明朗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慎得慌,忙推了推黎浩哲的肩膀笑骂道。
“哪里有那么许多这样邪乎的事?你当是放录相片呢,竟吓人了!”
黎浩哲看向他,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嘴上又警告道。
“你还别不上心,没听人说吗,那贼可是专挑有钱人家下手。你这几年大手大脚的,谁还不知道你家里钱多呀?”
许明朗被他噎了一句,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却留了点数。
也算是赶巧了,除了李志生,隔壁班女生也带来了个消息。她姥姥家那边也遭贼了,偷的也是当地最有钱的那一户人家。
就算刚刚许明朗心里还有些侥幸,再听了女生的话,也信了七八成。
他随口骂道。“这贼要是真劫富济贫的话,就该偷到王剑锋那孙子家里才是,他家富得流油,偷一回就能金盆洗手了。”
霍胖子却在一旁说道。“你家也富的流油好吧。”
许明朗听了这话,气的踢了胖子一脚,可他心里却越发没底了。
倘若那贼真来到他家里,给他也吹点迷药,他还能应付得来吗?最好还是避开这事为好。
当天晚上,许念念再想倒腾他们家里的钱,许明朗不但不阻止,反倒主动帮忙一起倒腾了。
他们俩兄妹干脆把那些钱分了好几个地方单收起来。许明朗甚至往抽屉里放了二三百块,又在那抽屉上加了把锁。
同时,他又找了个结结实实的锁扣,安在许念念房门上了,他还找理由呢。“你这屋里钱放的最多了,必须得加把锁才安全。”
许念念倒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这锁实在太难看,死沉死沉的。
偏偏这时,许明郎看了看那一排纸糊的窗子,暗恼道。“这排窗户纸又能挡住什么?真该换上正经八百的玻璃窗了。等爸回来,我非得跟他好好说说这事。”
“……”许念念心中暗暗生疑,怎么才两天的功夫,他哥就对抓贼这事这么上心了?
可她却没有问,不管怎么说,她哥知道防备,也是件好事。
想到这些,许念念又高兴起来。
到了晚上,许明朗睡觉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带着小花狗,在院子前前后后,转了几圈。
大门也结结实实上了锁,墙边上有个石头之类的东西,也都被他给踢开了。
许明朗心里有些暗恨,当初盖房的时候,怎么没摔几个玻璃酒瓶子,插在院墙上。只是,这时候再想这些也来不及了。
没办法,许明朗又继续巡视一番,还拿了块猪头肉,塞到了小花狗嘴里,嘱咐它道。
“这都给你上供了,晚上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万一真有贼过来,你就给我往死里咬他。咬死了算我的,给你记上一大功。”
许念念见她哥这么教小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话说,怨不得她哥晚上包了一大包猪头肉回来了。说是他们加餐,原来是给他们家小狗上供用的。
只是,他哥也不看看,这么个小不点儿的玩意,还没有半米长呢,能抓贼才怪。
不过,这事许念念倒也不太担心。她记着上辈子那贼是大白天下午,趁着没人的时候摸过来的。
按理说,也没有这么早,得再迟些日子,他才会来呢。
这样想着,许念念和她哥又收拾了一番,便各自回房睡了。
许明朗大概是白天里听了小黎哥说烟儿炮鬼吹灯的事。晚上躺在床上,看着那纸糊的窗子,他总觉得心里别扭,生怕一睡着,窗前晃过一道人影,他便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