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从小到大交过的女朋友,凑在一起能够打印出来当作政治正确的海报。在北京时,他还比较收敛,和不同的女孩厮混。到了国外,他想玩男人也没人拦着。

秦颂知道叶箜的身世不一般,毕竟出来玩的都是富家子弟,只是没想到他来自叶家。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阿箜,你听我解释。”秦颂手脚被缚住,想要和叶箜说话必须要抬着下巴,向上使劲抬头。娇生惯养的秦少爷哪里需要仰着头去看别人,他的表情因为扭曲的姿势显得狰狞。

叶箜看着这样的秦颂,他的脸在黑暗中扭曲却依旧好看。秦颂是他喜欢的款,他长了一副长辈喜欢的五官,浓眉大眼,笑起来眉毛会向上挑,痞帅痞帅的。

叶箜从小到大读的都是私立,在家里更是要遵守各种规矩,黑白通吃的家族却要求孩子知书达理,待人接物都要是一流的。叶箜受不了这样的自己,看见秦颂各种放肆做派的时候眼神一亮。

他以为自己是玩玩,没想到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听你说。”叶箜伸出手,抬起秦颂的下巴,就这么一个动作让秦颂燃起了希望。

“我最近不联系你,并不是我不想你,只是我要回国处理家事。”秦颂的眉间挤出两道褶皱,“你也知道的,我家里还有个妹妹,最近她的小动作太多,我才不得不回国处理。原本想着早点处理完,能够早点回来见你,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秦颂早就把秦树的事情告诉过叶箜,给秦树使绊子也是叶箜本人的主意,借着秦树的名义来冷处理这件事,说不定还能祸水东引,让叶箜更讨厌秦树。

被抛弃的公寓楼正对着一座破烂酒店,碗状的建筑把中间的空地围起,形成天然的扬声器,秦颂的话一句不落,清清楚楚地传到秦树和赵祈庚的耳朵里。赵祈庚捏紧了手指,秦树没什么反应,冷眼旁观地看着秦颂继续表演。

秦颂的眼里盛满了真情:“你信我,阿箜。”

他唤叶箜“阿箜”,总会让叶箜想起自己小时候带自己的那个中国保姆,她的英文不好,喜欢和叶箜说中文,不唤他少爷,只唤他“阿箜”。她会做好吃的糖水,在叶箜练马术摔下来的时候,给他揉淤青。

“阿箜”这个称呼能引起他心底最温柔的地方。

拉斯维加斯的灯光迷人眼,中文的尾音太缱绻,所以叶箜才会这么轻易地爱上秦颂。

叶箜伸手拂掉秦颂眼角的泥,从秦树的角度看去,叶箜已经下了决心,这场戏最终是要“喜剧”收尾。

秦颂亦是这般想的。

“秦颂。”叶箜的声音像一阵突袭而来的雨,扑灭了秦颂的希望,“你以为我多傻?”

叶箜的手从秦颂的眼角滑到他的下巴,力道用了十成,这时候秦颂才知道叶箜平日对待他的时候有多温柔。

下颌骨要被捏碎了,秦颂听到叶箜说:“一完事就想回来找我,那昨晚在拉斯维加斯开房的人是谁呢?”

叶箜手里有几十张秦颂和女人接吻的照片,每一张的光线不同,带给他的疼痛也不同。

“背叛我?”叶箜的眉毛向上扬,“偷拍我的视频?”

他每说一句,秦颂的脊梁骨都会更凉一截:“我……”

秦颂没这个癖好,最开始偷拍他和叶箜做爱的视频,只是觉得叶箜在这时候的样子太漂亮了,后来知道他是来自于叶家后,他懂了歪脑筋。

也许将来有一天,这能成为他的筹码。

冷汗顺着秦颂的额角往下流,他的嘴唇开始哆嗦。叶箜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灭掉,他拍了拍秦颂的脸。

“不是喜欢拍吗?我让你拍个够。”

他做了个手势,原本站在野马旁边的两个黑人扔掉了手里的烟,对着秦颂走过来。秦树眯起了眼,她似乎知道叶箜想要做什么了。

赵祈庚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不想看就不看了。”

秦树搂住赵祈庚的腰,她并不可怜秦颂,恶人有恶报这是应该。无关于秦颂对他做的事,这是秦颂和叶箜之间的帐,她只是观众而已。

赵祈庚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她想了想,搂住他腰的手收得更紧。

第0039章 Chapter 39

当晚回家后,秦树开始发烧,断断续续烧了三天。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情绪高高低低,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她再也挺不住。

赵祈庚想送她去医院,但是秦树死活不肯,只要赵祈庚一提到医院,她就开始两眼泪汪汪,赵祈庚也没法子狠下心来。

只能物理降温,同时哄着人吃饭,好在这方面赵祈庚手熟,哄着秦树这件事他从小做到大。她半夜哼唧一声,赵祈庚都能知道她是渴了还是饿了。

第三天晚上,秦树的体温还是有点高。这几日总是如此反复,白天的时候体温正常,一到半夜就烧起来。秦树的手脚发烫,掀开赵祈庚的睡衣就把两只手伸进去,一边胸上一个。

赵祈庚早在她翻身的时候就醒了,现在两个滚烫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更是睡不着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烧了。”

秦树的鼻子不通气,闷闷地“嗯”了一声。

“还是不想去医院?”赵祈庚问。

“嗯。”秦树回答,感受到手下的胸膛起伏,她突然有点委屈。

“赵祈庚,会不会有一天你烦了,再也不想理我了?”

生病的人容易胡思乱想,赵祈庚是知道的,但从前再别扭,秦树也不曾问过这句话。他按住她的手:“不会。”

他说完这句话,秦树还在等着下文,可是他没了声音。秦树一个翻身,头发丝打在赵祈庚的脸上。没力气也要折腾,秦树爬到赵祈庚的身上,把他当成人肉垫子。

爬累了,头靠在赵祈庚的颈窝处。她发着烧,每一寸肌肤都像是热乎乎的,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带着热气的。

“赵祈庚,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秦树恨恨地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疼。

“你一句‘不会’就想把我打发了?”秦树没了力气,下巴重新落回他的颈窝,“也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哄我。”

赵祈庚并不是闷葫芦,他在长辈面前也是长了嘴的,该说的场面话都会说。可是秦树觉得那个赵祈庚和现在被她压在身下的赵祈庚不是同一个人。秦树面前的赵祈庚,是个闷葫芦,可是……他总是做的比说得多。

这么一想,秦树又反省上了。

她吸了吸鼻子,这点声音在赵祈庚的耳朵里无限放大。他的手按住秦树的后脑勺:“说的好好的,怎么哭了?”

秦树不愿意承认自己哭了:“没哭,鼻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