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清风第一次喝酒,选的还是戴明月喜欢的浅绿色的酒,喝了两口发现是好喝的葡萄甜酒。

戴明月拿着装满热牛奶的玻璃杯和他干杯,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跟着他笑嘻嘻。

“今天订为长大日,”戴清风给蛋糕上的花骨朵蜡烛点燃火:“许愿吧。”

“说出来就不灵哦。”戴清风提醒刚合掌要开口许愿的戴明月。

然后直到晚上两点,戴清风第35次被砸烂了还在唱歌的花朵闪光蜡烛吵醒,在被窝里愤恨小声咒骂蛋糕店。

那是戴明月唯一一次听他骂脏话。

第0033章 金屋藏娇

戴明月没想到那份病历是戴清风的,那些午夜的惊醒、精神紧张带来的幻听幻视,都是从地震后失去依靠寄居在远房亲戚家开始的,准确的说,是戴清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唯一可以保护小明月的人那一天开始的。

“妹妹不能和哥哥以外的人说话哦,下课就马上到学校门口来等哥哥接你回屋。”戴清风隔三差五出门前就叮嘱妹妹同样的内容,很怕妹妹认识坏人,很怕接她放学的时候哪怕差一秒钟晚看到她。

“回屋”,戴清风没想用“回家”来形容那个地方。

“嗯嗯。”小明月点头,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又过了几天,戴清风发现接妹妹回家的时候总能碰到年长几岁的男生同路,在后面开一些戴清风能听懂的玩笑,唱一些污言秽语的歌谣。

有的比戴清风自己还要大两岁,但是戴清风还是摸排清楚都是哪家的小孩,在一个周一的夜晚,送妹妹回去之后又绕出来,把那些男生都一一“警告”一番。

鼻子脸颊上都挂了彩,戴清风回到房间里,发现月光下妹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没睡。

“哥哥你怎么了?”10岁的戴明月细细观察哥哥脸上的划痕,知道他和人打架了,前所未有的,戴清风和人打架了,还是晚上,主动找出去的。

戴清风洗完脸,回到床上,想了一会儿,才问妹妹说:“学校里面有欺负你的人吗?”

戴明月摇头,生性刚烈,只不过生的温柔惹人怜爱的皮囊,靠近她的人只要是不怀好意,都会被提前感知,戴明月一个没有好脸色,况且哥哥叮嘱过,不和哥哥以外的人说话。

“那就好。”戴清风放心下来,盖好被子睡觉,把小明月揽在怀里抱得很紧。妹妹还是他一个人的妹妹。

可是随着年岁的增大,妹妹越来越水灵,即便是那些没礼貌的街坊邻居已经在另一个城市,戴清风还是觉得不踏实。

于是在戴明月的“长大日”之后,戴清风给戴明月买了一部“专属手机”,里面下载了实时定位软件,每移动一个建筑位置,手机软件就会自动弹窗提示戴清风,妹妹换了地方。

接着就越发不可收拾,妹妹的作业是戴清风检查,妹妹的所有衣服包括内衣裤都是戴清风洗,妹妹的手机壁纸也被戴清风换成了自己,恨不得戴明月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

直到19岁的戴清风在大学里被同学问到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戴清风才自觉不对劲。

“什么喜欢?”戴清风问。

“就是时刻想关注她粘着她,不想她受伤害,想永远保护她。”

戴清风回答:“没有。”

“切,太无聊了。”对方哄散着走开,转而审问另一个班级里成绩好的男孩子。

而被留下的戴清风心里的警报响了。

那是戴清风第一次晚归,想避开戴明月,可没想到戴明月端端正正在家里等他。

“哥哥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16岁的戴明月,被他藏在小房子里和自己同吃同住同睡。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金屋藏娇。

戴清风脑袋里的警报响得彻底。

“明月,我接了家教和网页设计委托的单子,我们过两天搬大一点的房子吧,一人住一间。”绮额君⑧??????贰6肆〇更新

没有说为什么,生硬的一句,有发号施令的嫌疑。

戴明月想下意识同意哥哥的提议,可是这间小房子有了太多的回忆,被哥哥垫了三四层被褥的柔软小床、床底下空间虽小但是围了一圈的玩具、墙上哥哥年年给自己刻的身高标记、还有书桌玻璃下贴的从小到大和哥哥的合照。

“等高考完了,我读住校,免得搬家呗,不及这两天啊。”戴明月问。

戴清风不愿意她住校,坚持要搬大点的房子,还有些发脾气,搞得戴明月不明所以,第二天早早起来热红糖馒头当早饭,还煎了鸡蛋。

“哥哥是不是被老师骂了?我听人说学医不好学,有压力是正常的。”戴明月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说。

戴清风之前入学就是整个年级最小的学生,现在又刚转了本硕博8年连读,戴明月理所当然觉得最近戴清风的反常是学校压力所致,毕竟自己是语文外语拔尖但是数学一塌糊涂的纯文脑袋,想想哥哥桌旁堆积如山的教材,戴明月就头疼。

“嗯。”戴清风脸埋得很低,用筷子把本就煎得稀烂的煎蛋戳得更烂。

后来选导师,戴清风选了李建安,听闻他在美期间在精神方面卓有成效,他想进一步学习,看看自己夜夜梦见妹妹骑在自己身上起伏,醒来下体一片湿润究竟是不是心理变态或者精神异常。

第0034章 自由(结局)

“所以你想说这就是你的苦衷?”戴明月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控制狂、是大坏蛋,以为他天生无德,用最坏的恶意揣测他,所以哪怕是骂他辱他,花他的钱用他的身体无理取闹都心安理得。

可是现在她发现那些病历都属于戴清风,这个痛恨自己犯错,挣扎着想要修正,最后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返的男人,竟希望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些手术记录。

“我知道你恨我。”戴清风站在玄关洗手,高大的身躯挡住门廊的灯光,一如戴明月第一次直播那一晚,哥哥闯入自己的小出租房那样。

“我恨你。”戴明月闭上眼,“我恨你草菅人命,我恨你害人家破人亡。”

“你不恨我?”戴清风问的是另一件事。

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假装牛头不对马嘴在交流,戴明月恨他跟着导师做黑心手术,戴清风却在意妹妹到底恨不恨哥哥对她不该有的感情,尽管他心里清楚妹妹对兄长的惯性依赖大于对男人的情爱,对自己的利用大于真心。

“你为什么做那些事?以你的能力,赚钱是迟早的……”戴明月还是想不通,导师的威力那么大吗?难道是以性命作要挟吗?

戴清风像说一件不相干的事:“那些肝源是死刑犯,没过程序所以拿一个正当程序的去覆盖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