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若是在这《婚姻法》出来之前,咱们将事儿办了,那没的说,谁也不好说什么。可如今这法律都下发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咱们再这么干,卡着时间点来……都不是傻子。”

何毛柱讪笑了一下,确实,没人是傻子。可这同样不违法不是!

“是,看着是不违法。可问题是我是公安啊!公安领头这么干,这影响会有多坏?领导们会怎么看我?我总不能为了这4年的时间,为了早点娶媳妇,前程都不要了吧。”

那什么,你要这么说,那这事儿可就真大了,毕竟如今方大海可是队长,他的前程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前程,还关系到他手下的其他人呢。比如隔壁的李大强。这会儿就跟着着急起来了。顾不得自己刚才其实是偷听的,几步疾走,一掀门帘,就窜到了何毛柱家的堂屋里头,急吼吼的开口了。

“哎哎哎,这可真不能这么干啊。别人不说,陆主任知道了,怕是能拿着手枪上门打人。大海,你可是陆主任手下头号大将,你要是为了这个背个处分,陆主任可就断了一条臂膀了。”

什么臂膀不臂膀,大将不大将的,说的好像公安局里还搞帮派,分团伙一样。不过这确实也是陆长鸣会干的事儿。若是知道他这么投机取巧,违反政策,只为了娶媳妇,还不定怎么骂他没出息呢。

若是只方大海自己说不行,何毛柱许是还能反驳几句,可连着隔壁同样在公安局的李大强都这么说,何毛柱立马没了抵抗的勇气,踌躇着琢磨了一下,就对方大海说到:

“你也知道,乡下地方成婚都早,一想到要隔四年,这……你爹心里着急也是常理,乡下地方闺女18才出嫁那都是老姑娘了,更不用说这次规定的还是18足岁,那可就是虚岁19、20了。要让人知道他的闺女这岁数还没嫁人,全家都没脸不是。”

这一点方大海其实也知道,而且他更明白,何雨兰这何家一家子心里的不安。说到底童养媳这身份确实没保障了点。所以方大海想了想,索性给了这么个说法:

“上次爹来我都忘了,当初虽说都说定了,等雨兰到了年岁就直接成婚,可到底婚书没写,二叔,要不你想找找人,不拘花多少钱,反正寻个长辈,给写个正经的婚书吧。对了,到时候我再请了老根叔,甚至是领导来,做个见证,您看这样成吗?”

婚书这东西,在这个时候,比那政府的什么结婚证有力多了,毕竟这得有正儿八经的证婚人,见证人什么的。有了这个,要是那天方大海反悔,这么多人证呢,告那儿都不虚。

你别说,方大海这招……那真是说到何毛柱心里去了!何毛柱两眼发亮、拍着大腿就开始喊好!

“行啊,有了这,我也算是给你老丈人有了交代了。”

对,关键就是这个,他能交代的过去了!

哎,其实想想,何毛柱这二叔当的,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

第153章 黑历史……

方大海是个行动派,这里说要立婚书,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将该请的人情了,该办的事儿办了,利索的让何毛柱和蔡福来两个,看着那婚书的时候都有些羞惭。

按理说,方家对何雨兰有救命之恩,那就是对他们何家全家有恩,这样的情况下,不管方家怎么做,他们都没有什么可要求的底气。哪怕是那天方大海真丢开了何雨兰另娶么,他们也只能认了,毕竟救命之恩大过天是吧,终究是何家欠了方家的。

可现实呢?就因为心里不够自信,对方大海不够信任,

屡屡用这圆房的事儿去叨扰,去隐晦的逼迫,这事儿老何家办的……说出去那是真不地道。

只是还是那句话,方大海的前程太好了,好的老何家这么多男人,摆着手指头细算,愣是一个能赶得上的都看不到,所以他们心里发慌啊!为了自家孩子将来能有个好下场,所以厚着脸皮干了这不地道的事儿。当然了,这也和方家没有了长辈也有关系,若是方爹还在,他们是不敢的,嗯,或许也是不担心的。毕竟老辈的交情更靠谱不是。

可面对他们这不信任,方大海是怎么做的?那是一遍遍的保证不说,还真的请了领导来当征婚人。这事儿办的,那是将自己的前程都放上头做保了呀,这事儿办到这地步,何毛柱……作为何家在京最长的一个,他厚着脸皮也给了个保证。

“大海,这事儿你这办的实在是……敞亮啊。二叔我别的就不说了,只一条,以后你有事儿就招呼,老何家的爷们要是有一个不点头的,我劈了他。”

“不至于,二叔,真不至于。”

是,何毛柱他们这事儿办的是有些逼迫的意思,可方大海又不真是个孩子,对人心还是知道一二的。因为《婚姻法》乱了分寸的外头不知道有多少,就何家这样的已经算是有条理了。所以既然立个婚书就能搞定的事儿,他何必和他们来回拉扯?有这功夫,干什么不好?反正他从来也没想过反悔。就这么着吧!

说到底,当初他们刚来京城那会儿,不还是托了何毛柱的福,才能立足那么快嘛!结亲,那本就是需要两家相互磨合,相互体谅的。所以方大海对何毛柱他们兄弟这么办事儿,心里不舒服有,可要说意见,那真没几个。

将手里的婚书折叠好,方大海顺手就给了一边红着脸,喜滋滋了一整天,笑都没下去的何雨兰。关照了一声赶紧放好。然后就一边给头一次来他家的陆长鸣倒酒,一边问起了别的事儿。

“我家大江前儿正式读完了高小,要是考试过了的话,翻年就能读初中了,二叔,大松那儿怎么说?上回你不说他扫盲班读的还行?没想着考个文凭出来?”

一听问何雨松读书,刚还一脸大事完成惬意样的何毛柱脸刷的一下就耷拉下来了,眼睛扫向一边缩着头,悄声往边上蹭的何雨松的时候,目光都带着刀子。

“还考文凭,这混小子,不让我丢脸就不错了。”

嗯?这是怎么说的?难不成在不知道的时候,这家伙又闯祸了?不能啊,何雨松和方大江虽然如今不在一个班上学,可相互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若是何雨松真闯祸了,方大江可不会不和他说。

“昨儿我在香满楼遇上了扫盲班的王老师,想着人教导了大松一场,总要客气客气,就赶紧的去打了招呼,还送了盘花生米想感谢感谢,可你猜怎么的?人愣是连着何雨松是谁都想不起来了。一问才知道,这混小子,小半年没去扫盲班上过课了。”

不上课?不上课也不至于丢脸吧!

“呵呵,那是你不知道,人家何大爷不只是不上课啊,人王老师好容易想起来何雨松是谁,嘿,你猜人老师一开口,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是什么?边上淡定的喝着酒,吃着难得的好菜,难得有个忙里偷闲机会的陆长鸣也感兴趣了,侧着头,斜着眼,等着听着最新出炉的八卦。

“人王老师,头一句就是问,是不是那个连着三个礼拜考试都考了零鸭蛋的何雨松?”

啊!连着三个礼拜?零鸭蛋?何雨松这是去读书的,还是去腌咸蛋的?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哪怕写个一二三,做上一道一加一呢,也不至于这么个分数吧!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那是刷的一下全看向了何雨松,看的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别扭的站都站不住了。一点点的移动着脚步,就想往外头去。

只是不等他蹭到门口呢,他那曝光他黑历史的老爹又开口啦!将他的脸继续往地上踩。

“他读了这么久的书,我是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过考试啊!每次回来,我问他学的怎么样,他都说好,好,好,好个屁啊!他就好成着这样,你说,我还指望什么?文凭?文屁都闻不到一个。”

这话说的,陆长鸣这旁听的都差点笑出声了。

不过这何雨松……不是学厨子的嘛,听说家里还有菜谱的,这样的孩子,应该是多少识几个字的,那他考0分……这不是不懂,是不想考吧!哎呦,这,这面相看着有十七八,实际只有14岁的娃娃,还真是够皮的!

陆长鸣笑咪咪的看了一眼红着脸,差点将地面用脚抠出三室一厅的何雨松,拿起酒杯,挡住了自己笑的止不住的嘴角。

看戏的人,还是别太有表情的好,真将这气氛破坏了,后头可就未必有八卦听了。

陆长鸣能想到何雨松识字的事儿,方大海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嗯,连着蔡福来也一样能想到,所以再看何雨松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又不是不认识字,这么闹图什么啊!”

是啊,图什么啊!要是不想读书,早点考完不一样能行?还轻松了呢。

“不只是考试考0鸭蛋,嘿,这混小子,还得了个鸭蛋三爷的名号呢。呵呵,人王老师在香满楼那么一说,嘿,我那么多年的脸啊,真是让这混账全给丢没了。要不是有今儿这事儿要办,我昨天回家拿会儿,就想给他来个狠的,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