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匪浅呵呵笑着,又靠近罗非白耳边,教他拿到宝藏之后如何搬回罗国之事……
周忍冬舟车劳顿,此时没什么精神,脸色异常难看,但他还是紧紧抱住汐儿,警惕身边的两兄弟。
他早在身上藏了毒药,待打开宝藏之后,他便用药将他们药倒,逃出去找西南的地方官,让他们通知傅羿岑。
否则……按照这兄弟歹毒的性子,怕是会卸磨杀驴。
即便有了计划,周忍冬还是担心跑不了连累了汐儿,坚决不带孩子进去。
罗非白见已经到了洞口,带一个啼哭的小孩,确实很碍事,便找来手下要将人带走。
周忍冬不愿,强忍着恐惧跟他做交易:“我要找自己的人带他走。”
罗非白眸光一暗,一把冰冷的短匕出鞘,抵在汐儿的脖子上。
“信不信我此刻就杀了他。”
周忍冬咽了咽口水,咬牙道:“你杀了他,我也跟他一起死,这世上再无人能打开宝藏。”
“呵呵。”罗非白笑了一声,“你没想象中那么蠢嘛。”
周忍冬瞪他,不言不语,只跟他僵持着。
罗匪浅盘算了一下时间,就算周忍冬找来的人给傅羿岑通风报信,他赶到西南也得十天半月,到时候他们早就把宝物搬空,他只能扑了个空。
更何况……他们可以暗中找人截杀周忍冬的人啊。
罗匪浅奸笑着,微微点了点头,罗非白便应了下来。
周忍冬当时陪同傅羿岑在西南治瘟疫,自然认识不少人,在罗家兄弟监视下,找了一家普通农家,嘱咐他们帮他看几日孩子,留了钱财就走了。
罗家兄弟见周忍冬找的人如此普通,惊讶了一瞬,而后又偷偷开心起来。
这种人他们对付起来,岂不是更简单?
如此之后,几人各怀心思,踏上了拿取宝藏的路途。
这座隐蔽的山上树木茂密,灌丛有一人来高,杂乱的小草长着尖刺,没有路可走,全靠罗国的人在前方开路。
没走多久,周忍冬细嫩的脸颊和手指都被尖刺伤到,划出几道渗出血珠的小伤口。
他被傅羿岑养得娇气了许多,只觉得脸又痛又痒,只想靠在他怀里撒娇,让他哄着自己。
可惜山路难走,他一边走还得一边四处观察,方便等会逃走,赶紧晃了晃脑袋,把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待天黑时,一行人总算找到一个被青苔掩盖得严严实实的石门。
周忍冬站在门口,等待他们清理石门,心中百感交集。
翡国有如此庞大的财富,还有人人觊觎的矿石,若他的爷爷能勤勉治国,如何会落得灭国的下场?
那总归是先人的往事,已成定局,他还是要把精力留在此刻对付罗家兄弟。
他偷偷将手伸进兜里,摸到那一瓶毒药,心里安定了些许。
罗非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双手环胸,脸上的贪婪掩饰不住。
他假意与那几位老家伙合作,骗出宝藏的位置后想将他们杀了,若不是谷霍和柳思逸突然带人赶来相救,那几人也没命了。
不过……待他拿到宝藏,成为天下的王,捏死这些人,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走吧。”见洞口清理得差不多,罗非白拽着周忍冬的肩膀,一把将他推到门前。
借着清冷的月色,周忍冬看清了石门上有一个奇怪的锁,由两块石块严丝合缝合在一起,没有留锁孔,倒像是经年累月从石门上长出来的怪石。
罗非白拔出短匕,握住周忍冬的手腕,手起刀落,正要切下去放血。
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长剑破空而至,“咣当”一声将匕首断成两截。
“傅羿岑!”
罗非白眼睛一眯,拽着周忍冬往一旁钻去,岂料那边已经落下一道白色身影,楚毓带着金锋拦住他们的去路。
周忍冬趁乱摸入兜里,掏出那瓶毒药,随手一挥往罗非白脸上泼。
“你去死!”罗匪浅见到了,像猴子一样跳起来,双脚环住周忍冬的脖子,张牙舞爪往他脸上挠。
“啊……”
周忍冬吓了一跳,还未被伤到,就见眼前的怪物被人揪着脖子扔开,他跌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羿哥哥……”他红了眼眶,吸吸鼻子,多了些许委屈。
傅羿岑没空哄他,大手在他后背拍了拍,让他站在身后,指挥着将士将罗家兄弟拿下。
周忍冬惊魂未定,缓了几秒后,目光落在那把锁上面。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竟捡起地上断了一半的匕首,慢慢往石门走去。
他回头见傅羿岑跟罗非白缠斗,几个来回间,傅羿岑明显处于上风,楚毓和金锋也已经将罗国的其他人控制住,于是放心地回头看向石锁。
他来回做了几个深呼吸,举起匕首,往手掌心划了下去。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石锁上。
石锁的缝如一条饥饿的蛇,蜿蜒着吞噬血液,没一会儿便将血液吞噬殆尽,可石门却纹丝不动。
周忍冬忍着痛,鼓着脸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