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尖,“小财迷。”

“就是可惜不能去参加年宴,听着就热闹,还可以见皇上呢……”念一探头看向窗外,含元殿的礼乐之声隐约从外面传来。

窦昭昭将她招过来,“咱们两个人守岁也很好,热不热闹不要紧,重要的人在身边就好。”

念一立刻被哄好了,“所以奴婢是主子重要的人吗?”

窦昭昭拉紧了她的手,点头,“是,念一现在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念一笑弯了眉,撒娇般地靠到了窦昭昭的肩头,“奴婢也一样!”

二人靠坐在一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打更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念一的眼皮也越来越重,窦昭昭索性叫她去睡了。

念一走后,窦昭昭却久久没睡意,独酌两杯清酒,头脑昏沉之际,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响动,说的什么却听不大清。

慈安宫地龙烧的旺,窦昭昭团了团绒毯,吹熄了灯,索性窝在暖榻上,伴着淡淡檀香,阖上了眼。

这一觉却睡得极不安稳,先是躲都躲不开的冷风,而后是从四四方方传导来的热。

周身的温度却节节攀升,窦昭昭被燥的沁出了一层薄汗,试图从被窝中挣脱,好凉快凉快。

可手臂才一动作,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压制住了。

“!”窦昭昭的心肝猛地一颤,大脑迅速恢复清醒。

她的身后有个人,是个男人,体温很高,身形健壮有力,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第35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年三十,按规矩皇帝应该和皇后同寝,以示龙凤和谐,但陆时至才在坤宁宫坐下,宗雯华的醒酒汤都递到了手边,慈安宫就着人来请。

陆时至只当看不见宗雯华阴郁的脸色,放下羹汤,“你先歇息。”

这是不会回来了。

宗雯华挤出一个笑容,待陆时至出了门,就把桌上的醒酒汤掀了。

慈安宫中,摆了满桌的珍馐美食,皇太后端坐桌旁,身后伺候茶水的,是打扮明艳、笑容羞赧的丽妃。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丽妃上前躬身行礼。

陆时至面色无波无澜,微微弯腰,“母后。”

“大宴上的菜品只求不出错,不精细,也不大合你的口味,哀家瞧你席间光喝酒,没吃几口菜,特意叫你过来。”皇太后扬起笑容,招手叫起,“咱们母子二人吃个年夜饭。”

陆时至笑容冷淡,“辛苦母后惦记。”

“哀家不心疼皇帝能心疼谁?”皇太后又看向一旁的丽妃,“倒是丽妃有心,特意送了醒酒汤来。”

说话间,丽妃亲手将青玉碗盏递上来。

陆时至没有动作,于力行上前接过,一个眼神,几个宫人上前试毒。

这实在是煞风景了些,皇太后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丽妃更是难掩难堪。

好在,验过之后,陆时至还是端起了醒酒汤,一言不发喝着,心里有些发笑,一个个醒酒汤都要给他灌饱了。

喝完了,丽妃侧身靠近,“臣妾为陛下布菜吧?”

陆时至默许了,他知道皇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刁家要自取其辱,他就让他们如愿。

席间,皇太后语调温柔,回忆起了陆时至儿时的事,言语中满是夸赞,“先帝皇子之中,唯有你最争气,文治武功样样拔尖,没有辜负母后的期望。”

陆时至静静听着皇太后絮絮叨叨说着,不置可否,只是心中的不耐渐渐浮上来,心底隐隐生出烦躁之感。

陆时至习惯性压制心绪,可很快,他发现这中烦躁是从胸肺处升起,并且随着呼吸,一点点变成了燥热。

陆时至如雕塑般冷硬俊朗的面庞上渐渐红温,幽蓝如海子的眼眸中也罩上了一层薄雾,细微的变化,让他身上少了些距离感,多了几分欲。

“皇帝醉了,风大雪大,今儿就在慈安宫歇下。”皇太后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给丽妃递了一个眼神。

丽妃笑容甜美,玉手轻轻搭上了陆时至的臂膀,嗓音婉转娇柔,“陛下,臣妾扶您去歇息……”

于力行眼睁睁看着陆时至顺着丽妃的手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去了偏殿,才要跟进去,被帛华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一路进了内殿。

于力行忍不住嘟囔,“陛下酒量很好,怎么这会儿突然醉了。”

殿内,丽妃扶着陆时至在床沿坐下,转身放下床帐的功夫,一回头,对上陆时至幽蓝深邃的眼眸,哪还有半点朦胧。

“陛下!”丽妃意识到了什么,暗自攥紧了拳头,强作娇嗔,“臣妾伺候您解衣睡……”

陆时至挥开了她的手,有些烦闷地扯了扯领口,脖颈处已经是一片通红,显然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丽妃看出了他的忍耐,顾不上许多,手上已经把腰带解开了,松了衣襟,露出半个肩头,软着身体贴了过来。

“臣妾是您的女人,请陛下垂怜。”往日骄纵的美人满脸羞涩,可怜兮兮求\欢,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

陆时至也没有动作,他的目光从丽妃的脖颈巡视而下,顺着艳红的细带,掠过泛着粉的肩头。

无端端地,对眼前的场景觉得眼熟,想起了窦昭昭。

但那个女人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主动勾引,只会颤抖着身体承受,但这样,反而是最勾人的。

尝过了玉食珍馐,再看眼前清粥小菜,就有些寡淡了。

心念动了,陆时至的身体也动了。

毫无准备的丽妃骤然失了倚靠,险些摔倒,等稳住身形回头,只看到陆时至挺拔如松的背影,大步流星,毫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