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撇撇嘴,“陛下的午膳送到了,臣妾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说着就要朝外头走,陆时至手臂一收,一把将窦昭昭拉进来自己的怀里,长臂收紧,把人抱的严严实实,“不让。”
“皇上又不稀罕臣妾,留臣妾做什么?”窦昭昭翻了个白眼。
水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看的陆时至心都软了,下巴搁在窦昭昭的头顶,“哪有?满宫里,谁不知道,昭昭最得圣心。”
“朕的心都要偏的没边了。”陆时至叹了口气,这句话说的可是情真意切,也不晓得怎么就被这妮子拿着自己的七寸了。
“骗人。”窦昭昭皱了皱鼻子,眉头压低,楚楚可怜道:“满宫里谁不知道,臣妾是最无依无靠的人。”
窦昭昭许是说到了伤心处,拧转过身子,埋头钻进了陆时至的胸口,一手依赖无比地揪着陆时至的衣襟,“所以才备受轻视,任人欺凌……”
窦昭昭的眼泪说来就来,一句话的功夫,声音里又带了哭腔,宛如受了无尽的委屈。
“唉~”陆时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他轻轻拍抚着窦昭昭的后背,即便知道以窦昭昭今时今日的身份,压根没人敢明着欺负她,可看着她哭唧唧的可怜模样,还是忍不住心软。
“谁敢?”陆时至沉下声,声音带了几分认真,他轻轻挑起窦昭昭的脸,一字一顿认真道:“你是朕的爱妃,朕就是你的依靠,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得了陆时至的允诺,窦昭昭也见好就收,如他所愿地破涕而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温情满满地关怀道:“陛下饿了吧?都怪臣妾不好,误了时辰……”
“哪有?”陆时至一颗心又甜又酸,哪里敢怪她,笑容戏谑道:“俗话说的好,有情饮水饱,有你站在朕跟前,朕怎么会饿?”
窦昭昭被他腻味的情话逗笑了,戳了戳陆时至的心口,“陛下就知道糊弄臣妾……”
陆时至由着她嘟囔,轻轻揽着窦昭昭的腰,扶着她在餐桌旁坐下,于力行麻利的传膳,一个个介绍过来,“陛下心里记挂着娘娘呢,都是娘娘爱吃的。”
窦昭昭羞怯地看了陆时至一眼,抿嘴轻笑,二人同桌而坐,用了一个温情满满的午餐。
宫人在一旁看着,没有不惊奇的,陛下同珍妃娘娘相处简直犹如夫妻一般。
第320章 :不平
窦昭昭借口要陪陆长禧,拒绝了陆时至要留她在乾清宫的邀请,乘轿回宫的路上,叫了彩兰近前来,“你去一趟太医院,请陈医监这几日晚膳后来秋阑殿替本宫请脉。”
彩兰立刻紧张地看向窦昭昭,窦昭昭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只是请平安脉罢了。”
彩兰这才松了口气,窦昭昭倾身贴近彩兰耳边,额外嘱咐了两句,彩兰的眼睛亮了亮,重重点头,“是。”
于此同时,承乾宫里,比起窦昭昭被禁足却依旧可以四处溜达的待遇,被成堆的账目困在宫里的夏虹英只觉得憋屈的要命。
夏虹英第六次站起身来活动腰肢,才往门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就被身边的丫头凌泉拉住了,“娘娘,您往哪去呢?”
面对自己的贴身丫头满脸戒备的目光,夏虹英没法子,只能垂头丧气的坐回去。
盯着苍蝇一般大小的数字,夏虹英动作生涩地一下一下拨动着算珠。
可来来回回地盘算了好几次,次次结果都不一样,夏虹英火气也上来了,气的胡乱一撸算珠,将账册全推到一边,“不算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宫女凌泉知道夏虹英的性子,耐心地将书册一本本重新放好,细心劝导道:“陛下晋娘娘为妃,又赐了协理六宫之权,这可是天大的恩裳,旁人求也求不得的好事。”
夏虹英幽怨地盯着凌泉,眼睛无声地传达着:这么琐碎烦人的事,也叫好事?
凌泉无奈摇头笑了笑,知道夏虹英性格单纯,只能换了个说法,“您看呀,贵妃娘娘和珍妃娘娘二人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不就是为了执掌宫务之权吗?”
“如今,别人眼巴巴盼着的东西,对娘娘您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意。”
随着凌泉的话,夏虹英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带了几分得意,“我跟那些庸脂俗粉自然不一样。”
凌泉难得地没有反驳,转了个弯道:“可这权力既是恩典,也是试炼,如若娘娘半途而废,叫陛下失望不说,只怕……还要叫贵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等人笑话……”
一说这个,夏虹英立刻认真了起来,紧张道:“那可不行!”
凌泉满意地点点头,把算盘和账册往夏虹英面前一放,“那娘娘可得把这事干漂亮了,叫她们刮目相看。”
夏虹英苦大仇深地盯着这密密麻麻仿佛看不到头的名目,深深地叹了口气,缓了好久,才提起笔来。
凌泉悄悄松了口气,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外间慌慌张张地进来了一个小宫女。
凌泉眼看着才定下心的夏虹英又好奇地看过来,忍不住皱眉斥责,“娘娘跟前,也这样没分寸?”
小宫女忙不迭地请罪,可下一句话就搅得殿中再不得安宁。
“回娘娘话,奴婢是听说了陛下许珍妃娘娘离开秋阑殿,去乾清宫伺候,这才慌了神……”
“什么?”夏虹英惊讶不已,“她不是在禁足吗?”
“是在禁足。”小宫女小心看了看夏虹英的脸色,低低的声音又添了一把火,“大约……陛下惦记着珍妃娘娘,这许多的规矩,也就不算什么了……”
夏虹英彻底坐不住了,“岂有此理!”
她被拘在这里算了好几日的帐,眼睛都快看花了,连带着手都快抽抽了,也没得陆时至一个好脸色,她窦昭昭倒是悄无声息地复宠了?
凌泉一看夏虹英恼了,唯恐她口无遮拦,连忙挥手叫人都下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夏虹英就愤愤地一摔笔,“我辛辛苦苦地为陛下忙前忙后有什么用?他就是个不领情的!”
“娘娘,请慎言!”凌泉听着夏虹英的猖狂之言,头都快大了,不住的庆幸把人都赶出去了,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是要命的事。
在气头上的夏虹英哪里顾得上这么多,“这些账目,谁爱算谁算去,搞不好,等我要死要活算完了,照样要交到窦昭昭手里。”
凌泉听着着急,可偏偏还没有理由反驳,毕竟以陛下对珍妃娘娘的稀罕劲,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又把协理六宫的权力又给回去了。
凌泉的沉默叫夏虹英愈发来气了,她扭头恨恨地盯着这些账册,脑中灵光一闪,“既然她这样轻狂,那本宫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凌泉心里“咯噔”一声,想要开口劝解,可夏虹英已经不想听了,摆摆手,“你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