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1)

他们用阿姊威胁她?, 灼玉只好端起酒壶,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即便此时她?不愿大昭人的尊严被?践踏, 不卑不亢地?端起酒杯,借翁婿关系指代?汉匈,回击匈奴人所谓的臣服:“单于是阿姊之婿, 大昭之婿,我自当敬姐夫一杯。”

但敬酒前,她?要求道?:“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需五人试酒。”

五个奴隶上前试酒,皆是无事,此时酒壶只剩两杯的量,灼玉记得容濯曾说过有一种特制的酒壶,内置机关,每当倒出大半壶之后,毒液才会从外胆流出,最后倒出的一杯才最危险。

虽说阿耆尼不见得会在酒里下毒,但她?不能掉以?轻心。

灼玉倒了两杯酒,先倒的一杯暂搁,端着后倒的那?杯来到左贤王跟前,瞎编道?:“大单于是匈奴国至高无上之领袖。但我故乡有个习俗,第一杯酒需敬东道?主,第二杯酒才敬最最尊贵之人。我被?挟持来此,左贤王身为东道?主庇护了我,不让我被?吴国与朝廷的纷争波及,我实?在感激之至。”

她?端着酒缓步来到阿耆尼跟前,姿态温顺地?沉腰半蹲:“蒙王爷照拂,请受我一敬。”

这女人竟敢反将他一军!

阿耆尼胡子翘了翘,迟迟没有端起酒杯,只盯着她?。

灼玉更为恭顺地?催酒,不解地?问道?:“王爷是不愿饮这杯酒么??”

不饮岂不坐实?心虚?

阿耆尼沉沉地?从鼻尖哼出一口气,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灼玉扬了扬空空的酒杯。随即仰头大笑:“翁主倾城美人,美人所敬之酒,果真比旁人敬的好喝!爽快!”

看?来酒中无毒,或许阿耆尼打算从别处下手,她?还不能掉以?轻心,灼玉再给?单于敬酒,又说了些不会损及大昭国威漂亮话,这关总算过了。

但刚要转身回到座上,身后众人忽然惊恐大叫。

“大单于晕倒了!”

“酒有毒!”

“快!抓住那?汉人女子!定是她?敬的酒出了问题!”

其中一萨满力士大步上前,要抓住了灼玉,灼玉高声制止他:“适才你们的人验过,酒中并无毒!”

阿姊起身,用匈奴语同众人转述了她?的话。并道?:“定是有人要陷害吾妹,诸位稍安勿躁,应先速请萨满巫医为单于诊治!”

匈奴大臣们虽对她?们姊妹无比戒备,但也知大单于安危比什么?都重?要,速速请萨满上前医治。

左贤王则命人将她?和阿姊押下,为彰显自己公正清白,连他的客人容凌也一并押下去。

-

三人被?押至一处营帐中。

阿耆尼本想派亲卫保护容凌并监视灼玉和阿姊,但一位萨满来了:“这几个汉人涉嫌毒害单于,应由大单于的亲兵来看?守!”

“那?是自然,但本王想审问他们几句话!”阿耆尼未坚持。

萨满离开后,阿耆尼对这灼玉痞气地?笑了笑:“美人果真是聪慧,更叫本王喜欢了!”

他得意道?:“可美人却忘了本王并不需要你杀人,只用你来担责!所以?本王备下的那?壶酒是药酒,没毒!本王虽受九大萨满制约,但收买其中一位萨满力士却不难。毒是让那?位萨满提早在单于吃食中下的,会被?你端的药酒激发,大单于撑不过今晚了!”

见灼玉茫然又戒备地蹙眉,阿耆尼遗憾她?听不懂匈奴语,不能分享他的得意。他朗笑道:“虽说你与你阿姊暗中挑拨我与吴国公子,还不配合本王。但至少帮本王担了责。大单于死后,我必将放吴国公子和你阿姊双宿双飞,当然,也不会亏待小美人儿你!”

他拈起灼玉的青丝沉迷地?在鼻尖轻嗅,随后扬长而?去。

“吴国公子,方才的话你可别忘代?本王转述啊!”

帐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容凌没有转述阿耆尼的话,淡声道:“翁主若是听得懂的话,想必也不用我转述了吧。听不懂也无妨,有时候不懂是好事。”

灼玉只冷冷地?看?着他。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反正我已是替罪羊了。”

靳媱比她?平静许多?,转向容凌质问:“你不信任我?为何要联合阿耆尼瞒着我,借灼玉行事。”

容凌紧盯着靳媱眼睛:“这重?要么??你自称想联合我报复大单于,如今我们的目的已达成不是么??”

他一字一句道?:“阿媱,无论之前你是否真心,我都不在乎,但自现在起,你只能真心待我。”

靳媱略带怒意,问他:“可灼玉呢?她?是我妹妹!”

容凌看?了她?身侧的灼玉一眼:“你放心,在诱捕容濯、战胜大昭之前,阿耆尼也不会舍得动她?。过后,我亦可以?用更大的利益让他放过翁主,阿耆尼贪婪且理智,不会拒绝的。”

灼玉越过阿姊,愤然上前:“你要对我阿兄做什么?”

靳媱按住她?:“灼玉,你自己的安危难道?不如那?位强夺你的兄长重?要么??别让我白白养你一场。”

她?没再多?说,同容凌道?:“阿凌,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你知道?我性子会做出什么?。”

见他们姊妹因为容濯的安危而?不睦,容凌心中忌惮稍散三分,但也只是三分,他拍了拍靳媱肩头:“她?是你家人,我不会动她?。”

靳媱被?他安抚了。

灼玉错愕看?着他们,似乎想质问靳媱,对上容凌冷厉威胁的目光,她?选择噤声,无奈接受了阿姊和容凌的事,但仍倔强咕哝:“容濯不会来的,即便他来了,他身边有众多?将士,高柳塞的都尉还是我父王旧部,怎会轻易让太子被?你们擒拿,长公子收手吧,你这么?厉害,即便隐姓埋名也能干出一番事业,为何非要去争这个天下呢?”

面对她?的劝阻,容凌并未愠怒,只道?:“谁都有执念。”

他傲然扬眉:“何况翁主怎知容濯身边将领就一定忠心呢?谁都有可能变节,即便是你父王的旧部。”

灼玉捕捉着他傲然讥讽的神色,若有所思地?垂眸。

-

单于并未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