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想象被君母和王姊撞见她和昔日王兄这般情?态,灼玉头发都?因为羞而阵阵发麻,她习惯性?地一头扎进了容濯怀里藏起来。
容濯没有离开?,但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让祝安先送客。”
他扬声?吩咐,祝安领命离去。
人走之后?,容濯重新压下,灼玉混沌的神思稍清醒,她急喘一声?,伸手推开?他:“别再来了。”
她想离开?,容濯并不想留给她任何回避的余地,指缝更紧地嵌入她指间,让她分寸不余地感知其存在。
他也极不舒坦,即便是在这冬日里额角亦渗出了薄汗。
灼玉似一张弓紧绷着,贝齿咬唇,见她闭着眼秀眉紧蹙,容濯拂去她鬓边濡湿的乱发。
“很难受么,我先离开??”
灼玉没有回应。
他轻声?唤她:“妹妹?”
这个最不该在此时被提及的称谓让灼玉抬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却克制不住地猛颤,她急促喘了声?:“别这样唤我,不要再这样。”
“好。”
容濯便不再唤妹妹,他安静地未动,固执地让她清晰感受着。
许久后?风声?再起,江上涟漪阵阵,波澜起伏,船只浮浮沉沉,金簪缓摇,风声?激荡,许久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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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
这一切实在太荒唐。
在容玥的记忆中,容濯看似温润,实则很冷但,因而她对这位曾经的王兄敬畏大过于亲近。尽管他因为照顾过幼时的容蓁而与容蓁格外亲近,容玥仍然不觉得他是个有温度的兄长?,他是云中冷月、竹上碎雪,男欢女爱之事放在容濯身上都?太违和。
可方?才那道清越嗓音里失控的情?慾激荡无比,几乎无法?忽视。
更荒唐的是,他和容蓁的情?谊可是胜过同母兄妹啊。
他们俩怎么能……
容玥震惊得脚步不由虚浮。
她平复了好一会才能佯装如常地回到张王后?身边。
张王后问:“阿蓁如何了?”
容玥顿了顿,讷讷道:“她没什么大事,就是……她有些事要忙,让我先回来。这个容蓁真?是,郎君还在府里等着我呢,她真?是耽误人!”
“君母我们走吧!”她佯装不悦,拉着张王后?离去。
她心里很慌,很怕君母追问,好在张王后?不曾多问。
只是在容玥不曾留意的时候,张王后?的目光在容玥苍白面容上多停驻一瞬,眉头不觉凝起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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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这是过去两个时辰里,灼玉对容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也是唯一得不到兑现的。
灼玉靠着床柱,容濯抱着她伏在她身上,高挺鼻梁压得她身上软软凹下一块,闷得慌。
灼玉捧住他脑袋往外推,但他的人和脑袋都?很沉,而她手指都?在颤,根本推不开?,只好恨恨道:“容濯,我让你出去,你聋了么?”
“出不去。”容濯嗓音带着懒意,听起像是在耍赖。
灼玉想踹他,他聊起了天:“今日孤去了陈相别居,老狐狸吓得那盆蓬莱仙境都?退了回去。”
灼玉想回怼:干她屁事!
容濯略带遗憾:“孤记得你很喜欢它,当初第一眼看到时许久挪不开?眼,眸子?亮晶晶的。”
他为了引她搭腔竟开?始胡言乱语,灼玉没有余力多想:“你少胡说,我压根没见过什么盆栽!”
容濯笑笑,鼻尖喷出的温热气息似热风吹过山谷,吹得灼玉发痒,她再次推开?他的脑袋。
又没推开?。
容濯继续道:“孤此番来梁国不止是来此观礼,更是代?天子?在田党动荡后?敲打诸侯各国,此番特地提及那盆蓬莱仙境便含着此意。”
每每提到正事,灼玉总会认真?去听,不觉嗤道:“陛下可真?是心大,就不怕皇储遇刺。”
餍足之后?,容濯待她更添一分微妙的亲昵,脸埋在她身上时像个少年,低醇的声?音稍显低落:“是啊,父皇他半点不担心孤,母后?与孤疏远。也只有阿蓁会担心孤。”
灼玉:“……”
从前?他除去不高兴或捉弄、吓唬之外,鲜少在她面前?拿捏着太子?的架子?自称孤,但方?才之后?,他的每一句自称都?成了“孤”。
但经他缱绻的口吻说出,反而透出熟稔的自得。她被牵动着,一时忘了他们原本的禁忌关系。
“灼灼不妨猜猜,孤如何能查到这等细枝末节之事?”
容濯的话打乱她的思绪,灼玉思绪滞涩须臾,内心无端的慌乱促使她配合地掐断即将?散发的思绪,没好气地接话:“不猜。”
反正她不猜他也会说。容濯笑笑:“上次拜访陈相府上,有个人曾说过在吴王宫见过一位善制此种盆栽的名匠。那日见到陈相,孤偶然忆起此事,才猜到是吴国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