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扳倒薛邕时,只查到一切与田相有关,他用了四个月才彻底拔去田家为她报仇。四个月后,他因悲痛导致薛党所下之毒复发而死去。
死前他只查到田党与诸侯国?勾结,还不曾查到吴国?。
否则当初他不会让妹妹定亲。
吴国?行事缜密,几乎天衣无缝,就连昨夜的?药酒,也不曾端上吴国?自己的?船只,而利用了侯府的?仆从和楚国?世子,是个棘手?的?对手?。
容濯想了太久,抬眸身侧已空无一人。护卫上前:“赵王后来?寻翁主,翁主沐浴之后就过去了。”
马车中,赵王后望着?迟疑走过来?的?灼玉欲言又止。
方才她一来?到别院便?被灼玉拉离:“君母,此处不便?说话,我们去别处说吧!”张王后心情复杂,但也二话不说跟她走上了马车。
这厢马车驶离了别院,张王后愈发迟疑,斟酌道:“昨夜祝安称你先后上了楚国?和吴国?的?船,醉了酒被太子殿下带走。今日清晨阿玥身边的?侍女又说,昨夜安阳侯府下人弄错了新人的?助兴酒,竟端到了楚国?公子的?船上。阿蓁,你可曾饮了那酒?”
张王后顾及女郎面皮薄,措辞极力委婉,但个中试探之意明显。
灼玉捏了下裙摆,坦然道:“是饮了些,但不多,殿下来?得及时,命人给我备了清解汤。”
她不想回忆起容濯侍弄她的?一切,趁机提起接触婚约的?事。
张王后见她似乎不舍,更觉得容濯不会冒犯妹妹,只当她是因为接触婚约的?事而心神不宁。
迷惑了君母,灼玉说笑似再道:“殿下担忧,竟撂下气话,说若是再有人以不正当的?手?段觊觎我,干脆他娶了我。虽是笑话,可若他真?冲动说了这样?的?话,君母可别听!”
容濯对阿蓁的?呵护无需质疑,张王后想怀疑也无从怀疑,只说:“殿下也是护妹心切,可普天之下都认为他与你兄妹情深,若再娶妹妹,岂不是让人说皇太子有悖伦常么?”
灼玉羞耻攥紧袖摆下的?手?,嬉笑道:“可不是么。”她低声?说:“君母,我想,我还是早一些回赵国?吧。”
张王后颔首:“阿玥的?婚仪既已礼成,后日我便?带你回赵国?,免得与公子顷碰了面尴尬。”
也省得皇太子为了庇护妹妹而做出些什么荒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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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相国?在定陶的?宅子中。
陈相国?偷偷擦着?额上的?汗水,前方容濯负着?手?,正饶有兴致地观赏那价值不菲的?盆景。
皇太子瞧上去越是愉悦,陈相国?后脊越发凉,担心他和梁国?和齐国?一样?被储君拿来?杀鸡儆猴。
正焦灼,外?头跑来?一护卫,低声?与容濯说了句话。
容濯在身后慢叩的?长指顿止。
陈相国?小心打?量,见他清冷眸子顿如黑曜石晦暗。
正担心容濯发难,容濯却没了耐心,淡道:“据称蓬莱位于东海,可孤怎从中窥见吴楚之风?此物贵重,陈相还是留着?自己赏玩吧。”
意味深长说了这么一句,容濯玄色衣摆冷淡掠过。
陈相又出了一身冷汗。
陈夫人不解思忖:“主君,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陈相眉目肃然,道:“殿下在提点梁国?,莫与别国?往来?甚密。”
梁国?地处要隘,是军事要地,若与别国?尤其是强盛的?吴国?往来?甚密,长安岂能放心?
皇太子如此提点并不意外?。
真?正令陈相胆寒的?是,皇太子的?眼线连吴国?送他盆栽这等小事都能查到,他若真?与吴国?往来?太深,下次可就要被押送长安了!
陈相忙道:“把那收受吴国?贿赂的?人寻来?,让他将此物退回!”
马车上,容濯问祝安:“翁主让你递回来?什么话?”
祝安战战兢兢道:“翁主称身子不适,今日以及明日都要留在张王后那,让您别去找。还说……说她不在意贞洁,您若是想用昨夜之事逼她嫁您,同?样?的?事,大?不了她……她寻别人再行一遍。”
马车内静了良久。
随后容濯微愠低笑:“这种事都敢说出口,逼急了她真?做得出来?,罢了。先回吧。”
祝安刚要驾车,容濯派出的?暗卫回来?了:“殿下,片刻前翁主去安阳侯府寻玥翁主。更早前,公子顷亦受世子邀约去了侯府。”
结合翁主捎给殿下的?话,这二人一前一后便?十分耐人寻味。
祝安脸都白了。
哐当!
车内传出类似茶杯的?物件被猛地掷向车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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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
来?的?太不巧了。
灼玉原本是跟张王后来?给容玥送东西,侍婢通传容玥在园子里,她便?往这边过来?,竟远远见到容玥和她的?新婚夫婿在花丛亲昵。
不止啃在一块,还动手?动脚,不止动手?动脚,还要扯衣服……
灼玉打?算回避,方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清雅人影,那人亦匆匆折身回避,二人从不同?方向而来?,撞见同?一场面。双双尴尬地愣住。
原本面对容顷就够难为情了,远处还有暧昧的?一幕。尤其昨夜她与容顷险些就那样?了。
灼玉硬挤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