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溪刚准备开口要回击对方的时候,俞清也十分敏锐地注意这边,赶紧跟着动了几下身体。
俞清说:“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呀?啊感觉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既然刚才说自己「冷」不管用,俞清便用仅剩不多的脑细胞想出了另一个办法困了要去睡觉。
这总拒绝不了他了吧?
想到这儿,俞清又反手扯了扯林则的白大褂,小声商量着:“今天晚上都这么晚了,不然我们就先回去休息吧好不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呗?”
一边说着,俞清还一边放缓了语气,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打个哈欠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结果就他张开嘴「啊」了几声后还真就觉得有些困倦了。
但如果说实话,俞清的这个借口无疑是拙劣的。且不说现在这才几点钟,如果真的能在这样的氛围下想睡觉,那不是心大就是缺心眼。
故而,这个借口不仅是林则,就连宋溪都觉得这也太敷衍了。
敷衍到让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在想,也许俞清会不会是真的困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想着,宋溪眸色微微动了动,而林则就趁着对方松懈的那一刻,迅速扣住少年莹白的手腕子,将其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而被偷袭后下意识想要回握却又抓了把空气的宋溪表示:“草。”
他知道林则心有多黑,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心黑?特么居然还玩阴的!
哼,像这样的人,宋溪更加确信了对方不是真的喜欢俞清。不然哪里能不顾及心上人的意愿,反而一直想着怎么把人抢过去的?
不过宋溪的这番想法倒还是有些牵强了,
颇有几分吃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既视感。
但林则才根本懒得去跟这白毛混混一般见识,像这种把下流话和情话挂在嘴边上的人,又能有几分的真心?
也就是新鲜感和占有欲在作祟,典型的坏男人形象。
于是乎,这两个男人在一番心里的小九九之后,更加鄙视对方了。
林则淡淡地移开视线,说道:“既然清清觉得困了,那先带你回去睡觉。至于闲杂人等……”
林则微顿片刻,不复对少年时的温柔和耐心,而是说:“闲杂人等,就应该滚回他该去的地方。”
可以说是火药味十足的一句话了。
俞清心下一紧,趁着宋溪还没有开口回击前,抢先一步开口问道:“可是这「该去的地方」,又是什么意思?”
林则微微一笑,颇具恶意地解释道:“当然是去领罚了,毕竟随随便便就违反医院的规则,这样的病人,都应该被归为存在潜具危险的精神病人。”
……
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的浓郁了。
这会儿俞清都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宋溪便皱着眉炸了:“你特么说谁是神经病?嗤,就这破医院,一群神经病来给人治病,难道就不觉得荒谬?”
此时的气氛凝重得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仿佛只要谁再多说这么一句,就会彻底崩溃,局势也将会变得无法控制。
而夹在中间的俞清其实是最为难的。
一方面,他要和npc周旋委蛇,另一方面,他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旁边这个又装醋又装炸药的坛子不能任其爆炸。
可以说,他要注意的人仍旧需要注意,而他的队友也需要他去注意。
俞清并不像宋溪,自诩有一定的本事可以傍身。
像这样高难度的副本,自然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
于是乎,秉着只要能动嘴就绝不动手的原则,俞清几乎是一个人扛起了他们俩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不过林则似乎并没有怎么将宋溪的话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里面的人和东西是不是神经病。
林则淡声说:“荒不荒谬,本就不是随意去定夺的一件事。只是现在,病人就应该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
俞清深呼吸一口气,问:“那你刚才说的领罚,会有生命危险吗?”
林则垂眸看向带有几分不安的少年,翘起唇角:“医院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清清为什么会觉得有生命危险呢?”
治病救人。
就算真是治病救人那也得看这地方正不正规。要是什么黑心医院,能不把人医死都是好事了。
俞清默默腹诽着:而且他倒觉得这里就挺像是黑心医院的。
俞清抿抿唇,再次小声说:“那……我也违反了规则,也要一起去领罚吗?”
林则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声音都是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男人融于暗处,说道:“清清再说什么?你又看不见,一个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当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既然是这样,又怎么会让那些歹徒如愿呢?”
林则的语气真诚又坦然,仿佛事情的真相真就如他所说一般,只怕是职业骗子都会为他这样自然而然的话术所折服。
所以,俞清自然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怕是真的就相信林则所说的这番话了。
一个被人忽悠的单纯小瞎子,啧,好像这逻辑还意外得挺通顺。
俞清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意识。
既然横竖都难说的通,俞清索性也不找借口了,直接就说:“我是自愿和宋溪一起过来的,这是事实。所以就算要领罚,我想也应该是一起,怎么能搞特殊呢。”
话音还未落,俞清就感觉将自己按在林则怀里的那双手又收紧了几分。要不是俞清挣扎着给自己留了能够呼吸的空间,怕是真就会被闷死了。
林则也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就显得要冷上许多:“这么说,清清是一定要救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