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闻言，脸上依旧冰冷如霜，“嬷嬷带路吧！我也许久未见老太婆了，过去给她问个安。”

顾氏话一出，惊得老嬷嬷耷拉下脸，汗流浃背，这顾氏差不多四年未去过正院了，等会过去就怕她大言不惭，把老夫人气到。

这二人面和心不合，府上的人都知晓。

顾氏看老嬷嬷呆愣在原地顿了好半晌，“怎么，嬷嬷是有何顾虑？还是说老夫人不愿见我？”

老嬷嬷瞧了一眼顾氏神色，连忙摆手，伪笑道：“侯大夫人说笑了，请随老奴来。”

顾池鱼和顾氏，李婉婉一同进了正厅，堂前李老夫人和柳氏也都在，李亦荛站在柳氏边上。

李老夫人见顾氏弱柳扶风的进来，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皱眉道：“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氏慢条斯理的走到主位上与李老夫人并排坐着，她倒看看这个老骨头究竟想打什么坏主意。

李老夫人看了一眼顾氏，神情阴暗，“你还是如以前那般毫无规矩。”

顾氏冷哼一声，捂嘴道:“老夫人说的是哪里话，如今有些人这当家主母做得也不怎么样，这侯府如今是靠着谁人支撑？老夫人何不去问问你儿子？”

李老夫人脸色变了变，语气软了几分，“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她瞥了一眼次坐上的柳氏，心中愤怒到极点，“还是要分清楚些，如今是柳氏在代管掌家，我那些嫁妆如今还被侯爷藏了起来，不知婆母可知晓此事。”

顾池鱼闻言，抬眸看了一眼顾氏，眼眶微微泛红了起来，原来她母亲这些年过得这般苦，是因为父亲私扣了她的嫁妆。

“顾氏，你如今想要做甚！”

李老夫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脸上青白交加，只能压低语气询问。

顾氏朝着顾池鱼和李婉婉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们二人怎越发没规矩了，见自家祖母还不向前行礼。”

“祖母安！”

“给祖母请安。”

顾池鱼同李婉婉问了安，便站回一边的位置。

她心里乱糟糟的，总感觉隐约的不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却被蒙在鼓里。

这段时日，她倒是很少关注定远侯府，如今她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还是如同她小时候那般，老死不相往来。

八月虽然天气不冷，她站在一旁总觉得手脚冰凉，寒意四起。

李老夫人沉思良久，道：“今个我听亦荛去护国寺回来说，池鱼与管家小姐拌了嘴，还辱骂了员外侍郎家的张二小姐，可有此事。”

顾池鱼呆滞当场。

她可是嘴都没有张，怎么成了辱骂官家小姐了，果然这恶女名声威力极大，哪怕不出门锅都能从天上来。

“祖母误会了，你可别听亦荛妹妹胡说八道，婉婉今日也在场，是那些官家小姐辱骂池鱼在先，我是替池鱼同那位官家小姐理论了一番，许是祖母上了年纪，听岔了去。”

李婉婉端正身姿瞥了一眼李亦荛，大方有理的将事实全盘托出。

第24章 污蔑

李老夫人脸一沉，看向李亦荛：“荛儿，你婉姊说的可是真的。”

“是，是婉婉阿姊和顾池鱼一同辱骂张小姐。”李亦荛神色慌张吞吞吐吐道：“当时还几个官家小姐在呢！”

李婉婉看到李亦荛的可恶嘴脸，提亮嗓音骂道：“我看荛妹妹真是个蠢货，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姐妹，丢尽侯府的脸面。”

顾池鱼在一旁看傻眼，她这婉婉阿姊怎如此威猛，老太婆面前她都敢这般说话，倒是显得她太弱了，回头她学着点。

柳氏见李婉婉咄咄逼人的语气，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李婉婉，你就这般目无尊长，这些年顾氏就是这般教你？”

顾氏在主座上“砰”了一声，吓得柳氏颤颤巍巍的闭上嘴巴。

恰巧此时，李文轩从外面走了进来，把顾氏拍桌案的动作尽收眼底。

“见过父亲。”

“父亲。”

“侯爷，你终于回来了！”柳氏梨花带雨的往李文轩身上扑去，“你可要为我们荛儿做主啊，她们一个个都欺负我们荛儿。”

“发生了何事？”

李文轩推开柳氏，寻了个次位坐下，下人很快为他上了一盏茶。

李亦荛在厅前朝李文轩跪了下去，抽噎出声：“是婉婉阿姊和顾池鱼今日在护国寺辱骂官家小姐，我将此事告知祖母，还被婉婉阿姊骂，她说我给侯府丢脸。”

话落，她落下两行清泪。

李文轩浓眉皱起问：“婉婉，究竟怎么回事？”

“大伯父，我说亦荛妹妹纯属诬陷，明明就是对方先辱骂我们定远侯府再先，是婉婉看不下去才出言制止，到了亦荛妹妹这就成了池鱼辱骂官家小姐，我也是看不下去才出言反驳的。”

她不知道这李亦荛是不是脑子有坑，这么拙劣的话她都能信手拈来，当真是蠢笨至极。

“池鱼，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李文轩目光如刀锋冰冷的看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顾池鱼。

“是亦荛妹妹说池鱼是从廊州回来的恶女，各位官家小姐才出言不逊，我自知以前犯下了滔天大错，让所有人不喜，池鱼真的没有辱骂任何人，池鱼怕丢定远侯府脸。”

顾池鱼见气氛骤然变的怪异，用力掐了一把大腿，柔弱到挤出两滴泪水出来。

顾氏看着这回答，瞬间对顾池鱼软弱的看法有所改观。

李文轩见顾池鱼一副委屈的模样，训斥的话如鲠在喉，不上不下，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