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河床上也会有它们的身影。

陈皎不认识,崔珏挑挑拣拣找来两块石头,用干草十分娴熟地生火。适应野外生存的样子。

看着他的举动,陈皎多少还是有点吃惊,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他不像是会害,

好像什么都会。

见他把火堆生起,陈皎连忙把串好的鱼儿拿过去,好奇道:“崔郎君真厉崔珏不领情,毒舌道:“你当我南逃是喝西北风过来的?”陈皎:“....."

崔珏忽地阴森森道:“你知道人肉的滋味吗?”

“变态!

陈皎似被吓着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冷不丁想起他杀人时的狰狞,骂道:她确实被他那种死鬼的病态阴郁眼神吓着了。

样。

崔珏很满意她的失态,咧嘴笑,故意露出白森森的牙,仿佛真吃过人肉一因为没有盐,烤熟的小杂鱼自然不怎么好吃,且还刺多。但不管怎么说,多啃几串还是勉强能管一会儿,总比先前饥饿的滋味好多了。陈皎一边嫌弃一边剔鱼肉,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被腐蚀了。想想自己穿过来的日子,她吃饱饭才多久,竟然已经忘了以前在申阳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那个阶段她连油水都沾得少,这才过

多久,竟然开始嫌弃起来。陈皎的心情一时很复杂,不禁萌生出吃饱饭的心思。但仔细想想,现代的国人吃饱饭也不过几十年,这里搞不出杂交水稻,也没有玉米红薯土豆,那些东西全靠引进。

一顿小杂鱼吃得她脸上表情五花八门,崔珏觉得她有毛病。继续前行。

把肚子填得半饱,崔珏灭了火堆,毁了石头圈,放里头的鱼儿一条生路,回去。

二人寻到进入山中的路口,想着汪倪他们定会沿途寻来,又顺着上游折返这会儿汪倪等人确实沿途追寻而来,那帮山匪被斩杀六人,捉到两名活口。带来的兵也死了三人,受伤七人,谢必宗负责处理现场,汪倪带兵找人。南方的山林茂密,两人钻入林中,崔珏拿木棍开路。到一起,好不热闹。

陈皎跟在身后,林中蚊虫贼多,鸟雀声、夏蝉声、昆虫声,各种声音混杂他们行得小心,怕遇到捕猎陷阱。

尽管崔珏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陈皎跟在他身后还是觉得心安,皆因他稳定的情绪。

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觉得他有点反应过度。仔细一想,上回他掐她,她作死亲了他一嘴,那厮面色剧变的样子可见内一路走走停停,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彻底干了。林中不比河道,没有阳光照射,要凉爽得多。

崔珏会观察树冠辨别方向,闷着头领陈皎前行。陈皎心中不免好奇,问道:“崔郎君以前南逃时......话还未说完,崔珏就板着棺材脸打断:“无可奉告。”陈皎撇嘴。

交融更是一团糟乱。

这个时期南方的王朝已经摇摇欲坠,中原胡人政权一茬又一茬更换,南北蛮夷之地。

最初南渡而来的北方人跟南方土著们格格不入,因为历史上的南方被称为陈皎穿过来就是“蛮夷”,也得是经过好些年的交融,南北才逐渐融合。崔珏南逃算是晚的,尽管北方被胡人侵占,仍旧还有不少汉人居住。他从来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往,就像见不得光似的,陈皎也不敢多问,怕讨人嫌。他们成功汇合。

今日两人运气说不好也算好,汪倪带兵寻人,在下午未时寻到二人踪迹,见两人虽然挂了彩,但是皮肉伤,算是万幸。

陈皎忙问起谢必宗那边的情况,汪倪回答得很简洁,“死六,捉二。”陈皎:"???"

崔珏解释道:“山匪杀六人,捉活口两人。"又问,“我们这边的伤亡如何?”汪倪:“死三,伤七。”

陈皎问:“伤得重不重?”

汪倪摇头。

一块饼,才觉舒坦了。

他还算心细,带了水和干粮,陈皎渴得要命,接过水囊灌了几口,又啃了回想初来魏县遭遇山匪的情况,她推测这群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身强力壮,

还有马匹,可见平日里养得不错。

崔珏点头表示赞许,能养得起马的山匪不简单。一行人与谢必宗汇合,那边已经差人就近通知猎户报案。崔珏查验尸体,看他们的体型应是北方人。

眼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只留了几人善后,便接着前行。现在已经入了武门县地界,明日便能抵达法华寺。晚上他们在一处村庄驻扎,当地村民看到官兵就害怕,生怕遭遇无妄之灾。罢。

陈皎去打听一番,结果村民无人敢开门,她怕引起他们的骚动,也只得作回到村头,她同崔珏发牢骚,郁闷道:“吃了闭门羹。”崔珏已经习以为常,手里摆弄一根狗尾巴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总是有道理的。

“你若是百姓,看到这么多兵,倘若家中有貌美的小娘子,你敢不敢开门?’陈皎噎了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怕官的吗?

崔珏仰头望满天繁星,自顾说道:“陈小娘子这么快就忘了自个儿曾经也是陈皎老实道:“我怕狗官。”

愿意挤破头去争吗?

崔珏:“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知道衙门的差役就算没

有俸银,也有不少人陈皎点头,“滥用职权从百姓身上刮油水,比那点俸银多。”崔珏:“你说百姓见着官怕不怕?”

陈皎闭嘴。

正如崔珏所言,村里关门闭户的村民们正惶恐不已,特别是靠近村头的那几家

他们把门窗堵得死死的,一家子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响动。时值夏日周边的稻田里蛙声一片,呱呱叫个不停,不少萤火虫也飞了出来。如果是盛世,这样的乡村田园场景是叫人欣喜的,陈皎却无心思欣赏,因为周边好多蚊虫。

若不是她管束得严,按以往官兵的尿性,村里只怕早就鸡飞狗跳了。现在他们对她颇为信服,一来最初割鸡又鸟有唬住人,二来她会分补贴下去,查抄薛家他们也分了钱银的。

她跟前无比温驯。

一个巴掌一个枣,把这群兵蛋子整服帖了,都觉得跟她混能长久吃利,在一晚么?

然而茅草屋里的村民却不这么想,一对母子压低声音道:“他们要在这里宿“天菩萨,这得熬到什么时候?”

“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一群祖宗,只怕在劫难逃了。”要打仗似的,无端叫人恐慌。

另一家也在小声抱怨,他们弄不明白怎么会忽然来这么多官兵,就像哪里那种不安笼罩着整个村子,就连狗叫声都少了。息,没有人随意走动。

也有人胆子大些,偷偷趴到窗户缝隙窥探,从月色看到那群人东倒西歪休他们心中既好奇又害怕,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夜终究是不眠夜。

夏日昼长夜短,翌日天不见亮众人就起身离开了,村里的鸡鸣声响起,人们已经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