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藉微弱的灯光描绘出二人贪欢的景色,赵清弦侧目就能清楚看见堂内正用饭的人客,偶有几人投来探究的目光,然他不曾理会,也不去管沐攸宁有无察觉,自私地把她圈在欲海里翻腾不休。
赵清弦自知深陷其中,既无法抽离,亦不愿再强忍,顺势埋首在她颈侧,将放荡的喘息与未尽的话语通通咽回腹中。
沐攸宁双脚发软,腹部传来阵阵温热,他留下的暖意正在两腿间无声滑落,她面向对方,整个人埋到赵清弦怀中,却没有追问他只敢吐露半句的请求。
二人靠著木门温存,他颈侧被烙上淫色的证据,沐攸宁看得心痒,不禁环住他后颈,踮起脚以唇轻蹭,把那抹红搓得更深。
她的手并不安份,正在赵清弦的身上乱攀轻挠,视线却越过了赵清弦,望著巷外行人匆匆的步伐,半晌,她装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晃动起被赵清弦拑住的手,歪头问:「原来……逛灯会是件这么累的事啊?」
赵清弦闻言轻轻吻在她前额,连眉梢都沾满了笑意,替她整理好半翻的衣领,纠正道:「是幽会才对。」
沐攸宁皱了皱鼻子,食指戳在他颈侧的印记上,意有所指地道:「小道长和寡欲二字还真是扯不上关系。」
赵清弦回握她的手:「道心未澄,六欲未遣,才需沐姑娘相助修行。」
两人笑闹几句,扭头瞥见店内人潮已散,店家终于闲下来,取了钥匙就要到后门查看先前的动静,然沐攸宁已拉著赵清弦远离幽巷,徒留一缕暗香。
第38章 第三十六章 咒禁师
清晨时分,沐攸宁就醒过来了。
她整夜睡得不甚安稳,下腹隐隐发胀,辗转几番,并非疼痛,更像的是初时取得赵清弦内力时的状态。
赵清弦仍睡得很沉,她睁眼望著天花,脑中闪过一丝很荒谬的想法。
按理说童子破身后,会被盗去内力,继而注入真气,眨眼间就会功力尽失,待逼出封住经脉的真气后方可重练;若两者相合,被抽走的内力便和真气混和,交欢时重新被送入童子体内,每次双修都会再注入更多真气,使之功力齐增,修者从中吸取内力,两者相依。
这种能与之双修的童子,简单而言,便是个供以精阳的容器,多半被宫人收在身边作泄欲之用,被戏称为「男宠」。
尽管那时的沐攸宁仍未正式拜师,但师门的人毫不掩饰心中想法,不时在她面前议论:「男宠多好啊,平日与之双修,既能补给折损的内功,也不必耗神去寻人泄火;且男宠在每次双修都会吸取真气,两人内功齐增,也可谓是积功德,可别傻傻把人送走浪费掉!」
如此轻挑的言行不知被沐殖庭骂过多少遍,甚至对她耳提面命一番,嗔道:「别听那些歪理!」
未拜师前,沐攸宁连外门弟子也算不上,自是没把这等话语放在心上,如今习了素心秘谱才忆起零碎片段,才开始对于他们说的「欲火」抱疑。
修者心生欲火之时,全身滚烫难耐,神识不清,待泄出方能舒缓。
为此,沐殖庭自始至终都不愿她破身,一直向她灌输女子无才、该养在深闺的观念,试图阻止她习双修之道。
奇怪的是,这段日子她都未曾有过被欲火缠至不清醒的时刻。
沐攸宁翻身看向赵清弦。
他拥有极强的内力,或该说是法力,怕有相冲,不能习武,无需担忧真气会影响他的武功,也不会有功力齐增的情况。
昨夜她分明探出他的精阳里并无自己的真气,他不是内力全失该舍去的弃子,更非能和她真气相融的男宠,两者都不是。
她想不通。
沐瑶宫要寻童子作突破每重之用,除内力以外,也是因为童子的阳气最纯净,能压住这门功夫的阴气,而非单纯靠雄厚内力就有效。
童子内功雄厚,加之精阳纯净,两者相辅相乘下,愈容易助真气冲破被素心秘谱封住的经脉。
按理说,赵清弦已破童身,即便他内力雄厚,也该被她的真气影响,无论两人再度交合几遍,她都不应有经脉被冲破的现象,若赵清弦是个普通的习武之人,她定不会像现下暗自生疑,留下满脑疑问。
只是这般思忖著,她竟再度睡去,待两人醒来,已近午时。
***
张则彦早在房里候著赵清弦,昨夜分别不久,澄流便又折返回来。董倬行顿时脸色大变,留下几句话就匆匆走了,可语焉不详,反倒害张则彦听得一头雾水。
赵清弦表情平淡,全然不提昨夜发生过什么,仿佛那场闹剧与他毫无关连,仅直白地道:「世子时日无多。」
张则彦愣了愣,他与邪气共存许久,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事未了,如今得赵清弦相助,已是无憾,笑言:「我也有这预感。」
「动手吧。」
张则彦点头:「赵道长提的那天正逢阿姐生忌,我邀了戏班到映山院,会演她最喜爱的一场戏。」
「那日有凶象,怕是不太顺利。」赵清弦沉吟道:「容器就随他们运进府内,结束之时,你将侯爷留下。」
「辛苦道长以身作饵,请务必以自保为先。」
赵清弦笑了笑,递他一枚符箓,道:「带在身上,可抑压邪气。」
澄流抱手而立,自昨夜起未离开张则彦半步,因此在赵清弦来前二人已是谈了许久。这事确是残虐了些,澄流虽觉诧异,可想到是来自赵清弦的提议,倒像他行事,便坦然点头,称会帮忙几分。
房内静默无声,片刻,澄流问张则彦:「世子,这侯府今后……」
「权贵只手遮天的日子早该吃点苦头。」
张则彦意志坚定,把符收好,头也不回就走了。
赵清弦伸了个懒腰,问澄流:「你要动手吗?」
澄流捂住胸口坐下,迟疑地道:「会被诅咒吧?」
赵清弦乐了,哈哈大笑:「有我在怎么还会害怕?」
「就是这样才怕啊!」澄流翻了个白眼,急道:「即便你能化解,但要耗费多少精力去抵消?当真不会触到旧患吗?」
赵清弦缓了下来,挠了挠侧腰,从容回话:「都这么多年,早不会痛了。」
澄流举起茶杯,猛地泼了他一身冷水,哼道:「劝你还是清醒点,别受情爱蒙蔽。」
赵清弦无奈擦脸,并不气怒,笑言:「什么蒙不蒙蔽的,不过行之当行」
蓦地,赵清弦伸手按在澄流的面具,用力一推,压得澄流鼻梁生痛,赶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两手掐诀,只见澄流的手悬在半空,咬牙切齿地道:「小打小闹都用咒术,就这么输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