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弦将血随意拭在身上,再道:「破咒之法唯有双目,准确来说,只要是人偶上的活人之物都可,完整取出来后就能将其力量封去大半。」

最后的仪式,他单纯是心血来潮,随手超渡罢了。

第36章 第三十四章 灯迎宵晖醉佳人

眼见此事已了,沐攸宁蹲到血阵旁端详一番。

赵清弦错开一步,背靠木门,不想让血沾到她身上。他静静地提著袖子把手掌的血擦干抹净,可是前臂被薄刃捅出两道伤,其中一道更是刺穿了小臂,鲜血正汩汩流出,任他怎么做都无法拭净。

沐攸宁用指腹蘸了点地上残留的粉末,几颗眼珠子已化成灰状,并无特别之处。她随手揩在裙子就站了起来,回头只见赵清弦安静垂首,一副乖顺的模样,心念微动,上前就掀开他衣袖察看。

伤口被刀刃直直进出,看得沐攸宁手腕隐隐生痛,而赵清弦竟仍一脸平静,似是未觉痛楚。

她扯下一块布,在他小臂紧紧地缠上几圈,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怎么不避著点?」

赵清弦垂眸看向身前的人,抿唇看她包扎半晌,才慢悠悠地道:「因为我吃醋了。」

许是战斗过后体力有所消耗,他的语气轻得像羽毛飘落,挠得沐攸宁发懵,一时间来不及反应,手上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想让沐姑娘只看著我,心疼我,怜惜我……」

沐攸宁抬头迎上赵清弦的目光,只觉他眼中有著藏不住的欲念,正将她的意识一步一步地推倒,循循诱拐至那万丈深渊。

都说眼睛是最不会骗人,赵清弦甚至还直白地说出心中所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在她眼角,弯身亲去那滴不存在的血珠,在她耳畔缓缓吐字:「和我双修。」

简单的几个字,像石落水潭,在她心底泛起巨大的涟漪。

身前少年清隽疏朗,眸子闪亮,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坦言他的欲望。

置身在气氛旖旎的灯会当下,真的能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做吗?

「沐姑娘说过我可以主动。」赵清弦的手冷得像冰,他稍为使了劲,扣住她的手腕往下带去:「那么,我可以要求与你同修阴阳之道吗?」

「沐姑娘,你来教教我吧?」

「我该如何行事……」

赵清弦在她面前总是放软姿态,恳求的话语轻飘飘地传入耳中,她不由收紧五指,握得他吃痛闷哼,仍不放弃追问:「才能够好好助你修练?」

沐攸宁略感意外,若非手覆在那高高隆起的地方,她怎么都不会信他曾说过的话。

赵清弦明明是那么坦率的人,可连日来都不曾主动过,她又该如何去辨别他是在忍耐,或在图谋什么?

他身上确实有个地方是热烫的,如同那颗颤动不已的心脏,并非只能带来冷意。

手上传来对比强烈的两种温度,正逐步化进皮下,慢慢在她体内交融。沐攸宁轻吞唾沫,脑中闪过初见他时的惊艳,虽这身份是假,不过修道之人的神韵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举止神态又素有仙风,并不让人感到违和。

然眼下的赵清弦却与初见时大相迳庭,动作也孟浪至此可怕的是,她竟不觉抗拒。

沐攸宁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慢慢凑近赵清弦。

两人鼻尖相抵,吐息萦绕,望著他泛红的两颊,沐攸宁笑弯了眼,半响才将手摆回原处,驾轻就熟地拨开他的下摆,道:「似乎,我只值得小道长主动至此?」

远方人声鼎沸,灯会的气氛随夏夜暑气蔓延至小巷,赵清弦轻笑一声,语气含混地道:「唔……激将法?」

是他故作此态勾引了她,又或是她先有所动作,燃起熊熊烈火,好像都不重要了沐攸宁仰首回应著赵清弦那热烈的吻,两手沿衣袍一层一层摸进里面,探到那勃起之物,先以两指夹住上下来回几遍,听到他低吟出声,便改用姆指按住穴口,玉指一根一根握在柱身之上,语气挑逗:「小道长怎么在发抖?」

赵清弦确是在震颤。

他不怕疼痛,不惧寒气,却栽在情之一词。

大多时候,他都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在她面前示弱求欢,全然不觉羞耻,更甚会在心底叫嚣,想要得到更多,占据更多。

可他不能主动。

不仅因为这身份会让沐攸宁涉险,更因为他清楚素心秘谱所练的是一门什么样的邪术。

人有七情六欲,情窍不开,自无情欲。

她待他,自始至终,从未生出情意。

这本是最妥善的结果,他能尽一个男宠的职责任其索取,甚至任由她差遣利用,只要能留在对方身边便觉足矣。

本该如此的

那份横生出来的感情就像泥沼牢牢把他困在其中,无论挣扎与否,最终都只会愈陷愈深,迎来的只有一条死路。

「唔沐、沐姑娘……」

赵清弦目光游离,突来的刺激使他懵懵发晕,唇齿间却是不受控地溢出轻弱的哀鸣,哼声带著情动、带著欲望,通通化作软腻黏稠的吟声,未觉满足。

他怕自己的无边欲念会成为沐攸宁的负担,不由收紧手上的力度,把她的手腕掐出了红印。

唯一能做的便是强行压下,可是……

可是他竟控制不了自己靠近她,甚至生出妒忌,想要去把她囚在身边。

这份感情,决不能成为她的束缚,更不能伤害她半分。

沐攸宁酒量极好,方才喝下的几杯酒本就不足以让她迷糊,离开后被风一吹,被人偶一闹,便是真有醉意上头,也该被驱散得七七八八。

尽管腕间被握出指印,传来微弱的痛意,可她看著此时的赵清弦,却有种喝得酩酊,脑袋糊成一片,再也不能清醒自持的感觉。

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沐攸宁弯唇笑笑,不愿多想,只觉得眼前景象实在叫她赏心悦目,手上动作愈发勤快,另一手则缓缓攀上他后脖,把人稍稍摁下,循循善诱:「小道长的手,好生守礼啊……」

他置身在泥沼里,不曾挣扎,似乎又往下沉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