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你天天念在嘴边的锦衣卫掌事,柳翊礼。”

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边,还不是六爷示意,清芷撅嘴,“真会敷衍,他救萱娘,不是你的主意!”

“当?然不是,只有小哲是我托他送过去,其余无?关。”

清芷怔住,深知晏云深此时不会骗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柳翊礼该不会对萱娘生出想法吧,谁知道呐,六爷不也是男男女女纠缠不清,清芷忐忑,自言自语,“心怀不轨”

“只操心别人?,完全?不想自己,也不看看我。”

晏云深无?奈,探身过来?吻她,强势至极,无?法招架。

滚热呼吸落到耳边,轻轻道:“柳翊礼与我乃故交,说话素来?没分寸,你不要想歪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再告诉你个秘密,我可不爱男色,我只是”

“只是什么!”

吻太滚烫,一阵颤栗从脖颈传来?,密密麻麻蔓延全?身,她仿若陷入荒野沙漠,口?干舌燥,火从心口?往外冒,痴痴盯着对方胸口?的坠子,“六爷,好热啊,热”

说着便往他怀里?蹭,仿佛对方是解渴绿洲,冰川之水,哪知他比她身子还烫,两具滚热的身体纠缠一处,唯有那双玉骨架子般的手,仍旧沾着凉意。

她便将红润脸颊放他指尖,不停蹭着,“哎呀,舒服多了。”

真会折磨人?呐。

只顾着自己舒服,又?把他晾在一边。

顺手将脸抬起,送到鼻尖蹭着,“今晚恐怕就得热了,谁让你刚才贪吃,喝那碗粥。”

“我那会儿不是冷嘛。”

她撅着嘴,满腹委屈,“六爷让满春儿弄凉果来?吧。”

“没用,喝冰也不成。”指尖无?意游走,顺着手臂绕到后腰,穿过薄衫一下下挑动起玉腰,清芷浑身发抖,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冰不行!”

“那是一碗鹿茸血粥,老?太太特?意给我补身子,你都喝了,咱们要怎么散呐。”

清芷寻思这下完了,只怕鹿茸效力不比春药轻,又?寻思对方既然不爱男色,莫非那天晚上她与他坐实了。

重?重?帷幔下,唯有一盏烛火盈盈,清芷朦朦胧胧地看过来?,好俊美的一张脸,冷冷眸子被欲望燃着,比烛火还要热辣辣。

素日里?端的是清风明月,如今却落了凡尘,实在勾人?得紧,清芷神魂飘荡地往前凑,俩人?离得更近了,她笑道:“六爷真好看啊,虽然你很好看,可我还是觉得难过,在船上”

“我也是为救你,如今不是成好事了。”

清芷哦了声,一双杏仁眼迷迷糊糊,姿态欲拒还迎,愈发勾起火,晏云深嗤笑:“你看看我,模样配不上,还是家?世配不上,对你不够好,还是心不够诚,整个晏家?除了门口?两个石狮子,没人?不晓得我的心思。”

是啊,一字一句都挺对,而且她也喜欢,喜欢两个字第一次清清楚楚蹦出来?,让心又?砰砰跳。

“六爷,六爷”

她只是喃喃叫,声音越来?越小,晏云深不禁哄道:“云郎。”

“云郎”

听话得很,怎能?不招人?疼,让他魂飞魄散了。

烛火熄灭,雪还在昏天暗地下,采芙打哈欠站在廊下,吩咐院里?两个小丫头去备水。

快天明时,月亮才露出个角,皎洁银光洒下,倒映出天地仿佛一个明晃晃,亮堂堂的雪洞。

花月巷里?隐约穿出琵琶声,荡荡悠悠,在寂静的夜里?穿堂过巷。

萱娘剪灭灯,合衣躺在榻上,屋里?火盆烧得旺,一会儿又?冒出汗,将外袄脱掉,只穿着白绫裙,藕色衫,云鬓歪斜下是张素净秀气的脸,梨花映雪般。

外面穿来?马蹄声,以为是谁家?的少爷贪玩,天明才回家?,却听莺歌在外敲门,“姑娘,大?人?来?了。”

萱娘打个激灵,“快,快请。”

大?人?能?是谁呐,顾不得太多,随便挽住头发,披上袄子,急慌慌迎出去。

迈腿到明间,檀木桌上已摆好酒菜,并一注子梅花酒,莺歌捧着落雪的大?氅,朝她福了福,又?退出去。

红木椅里?坐着人?,虽是坐着,姿态却如灼灼翠竹,欣长挺拔。

一双细长的手拿起银杯,袖口?云纹龙飞凤舞,她不敢抬头,怯怯来?到身边,屈膝施礼,“大?人?,今夜怎么来?了。”

目光低垂,只看到桌角露出的鱼服,大?海般颜色,瞧一眼就能?将所有淹没。

夜真静啊,屋里?也是一片沉寂,连烛花都不炸了,萱娘屏气凝神,半天没听到对方说话,又?悄声道:“大?人?。”

“有几句话说,坐下吧。”

他开了口?,清冷凌冽,仿如初春炸开的冰层,倒是符合她对他的想象,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情不自禁琢磨,那样剪影似的人?,魅夜里?出现?的一轮月,真真实实落的跟前又?该何种模样。

飘渺雪夜,与这样梦一般的人?,恍惚觉得自己根本没醒,还在睡吧。

“喜欢站着?不觉得累。”

他又?轻轻说了句,言语带上笑意,萱娘方回过神,赶紧往前几步,只在侧边的春凳落座。

柳翊礼瞧她害怕模样,仿佛自己是个鬼,想来?别人?一向怕他,锦衣卫的人?啊,天下鬼魅,谁会不怕。

可他看着她,却生出别的意味来?,寻思自己大?半夜来?,打扰人?家?休息,没前没后,确实不妥。

萱娘仍旧垂眸低首,“奴站着,方便伺候大?人?喝酒。”

奴好端端直隶总督的养女,如何变成奴,她自轻自贱,他可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