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死了不到一年,我爸就娶他妈进门,他还说我是个贱人,不让我继续读书去赚钱给他买房落户,他们全家都骗我说他得了白血病,他爸妈宠他,拿我的钱买五百万的车,我却连家都没有……”
沈芊放声大哭,女警认得她,没想到网上名声差劲的女明星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准备说的话一停,微妙地看向沈耀宗:“你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你父亲的年收入能承担全款法拉利?”
沈耀宗一心虚,立即闭了嘴。
这种家事大多要走调解流程,女警很同情沈芊,但家人之间的巨额欠款,就不是派出所能管得了的:“你们愿意接受调解吗?”
沈芊很清楚再闹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她已经累了:“接受。”
她只想立刻出去收拾沈耀宗,不过她现在是惨被吸血的扶弟魔女孩,人设不能崩,离开法外之地,有的是办法逼这家子吐钱。
沈耀宗唯恐这件事被爸妈知道,立刻也点头:“我马上可以签调解书。”
……
等这件事解决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女警接了杯热水给她:“女生一个人回去晚上太危险了,找人来接你吧。”
沈芊谢过她,一次打了好几通电话,手指划过晏衡的号码,删了他的记录,解释道:“男朋友有点多,不知道哪个靠谱,都叫来可以吗?”
女警:“……可以。”
沈芊站在派出所的玻璃门外等人,下起了雨,还有点大,她单薄的短袖短裙在夜雨中忍不住哆嗦,宋羽却不见人影,那辆让她无比生气的骚红法拉利却还在。
沈耀宗贼眉鼠眼地上了车,朝她挑衅地一比中指,仿佛十分钟前派出所里的那个窝囊怂包不是他一样。
沈芊咬牙切齿:很好,那两千万不扒回来她沈字倒过来写。
“哈哈哈沈芊,你以为有个欠条就能让爸妈还钱?钱都让我花了那又怎样,你压根奈何不了我!”
沈耀宗狂妄地一踩油门…………轮胎爆了。
蛰伏在黑暗角落的几个肌肉爆炸的打手围上去,提小鸡似的把他提溜出来,扔进一辆黑车开进小巷。
“你们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啊……唔嗷!”沈耀宗挨了一拳头,看到为首的肌肉男全身青龙白虎,脸上是狰狞的贯通疤,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老老实实不敢动弹了。
这里是巷子拐角,除了丧葬用品店基本没人会过来,沈芊跟着车过去一看,心有所感地转头。
晏衡撑把黑伞站在她对面,如松的挺拔身形,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沈芊嘴唇动了动,转身就走,被男人从后边拉住手臂:“芊芊,我解决这事,你跟我回家。”
沈芊一扯唇:“纠错一下,我没有家,那是你的房子。”
晏衡眸底沉郁,改了口:“博悦湾那套复式,等你心情好了,去和我办理赠与手续。”
沈芊反被他惹笑了,阴阳怪气:“嗯,别墅一个舒怡薇,外面一个我,晏总真是会享受齐人之福,不过不好意思,我吃方便面也不当小三。”
晏衡:“我从始至终只和你谈过,回去我解释。”
沈芊:“我知道了,舒怡薇是名门千金,你太渣舒家会找你麻烦,所以do瘾犯了只能找我。”
有些事还记得呢,刚住进别墅有几次没做措施,她拿验孕棒去卫生间,晏衡就站在门口看她操作,她很是难堪,想让男人出去,晏衡却道睡都睡了羞什么,他要亲眼看结果才放心。
话里话外,都是防着她搞小动作的不信任。
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晏衡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我没和舒怡薇在一起过,从来没有,她更喜欢我弟弟。”
他竟然还敢提晏海,沈芊怒从心起:“那我被你弟弟调戏,你有点表示吗?小混混女朋友被外人欺负了,人家都会叫上兄弟给女朋友出头,你呢,你还一家子整整齐齐去出席舒怡薇的接风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她一掀外套,愤怒地甩给他。
“姐不□□!”
晏衡有些狼狈地接了衣服,抓住她不放:“那两千万,我现在就借给你。”
沈芊一顿,慢慢转过身。
晏衡居然还带着她刚进别墅送给他的领带,她那时候心存幻想,知道这个有钱的男人什么都不缺,领带是她精心挑选,期待着晏衡每天都展示在人前,只这一点她都能开心很久。
“不想碰要你的钱,不想□□,你派狗仔跟踪我就是看我笑话的?”
沈芊扯着晏衡的衬衣,不客气地抽出领带:“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夜雨越下越大,晏衡被淋得衬衣全贴在身上,一阵阵地发寒,雨水灌进皱巴巴的领口。
沈芊脸都冷到发青,晏衡沉默着,还是把外套给她:“别病了。”
宋羽终于出现了,拿着两把新买的雨伞朝她跑过来:“我怕你一个人措手不及,把井霜姐也叫来了,她导航出错我去接她了。”
他低声道:“我刚找你弟的朋友打听,你弟之前追一个女生,女生没理,他就跟踪人家还把人老爸打进医院,今晚别暴露住处,你和达令井走。”
达令井是姬吧幕后老板,S市姬圈扛把子铁T,人又美又帅又高,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心疼地抱紧她:“芊妹,你可不能出事,你是我酒吧的摇钱树,没了你我可咋活啊。”
沈芊在姬吧打碟的那几天,酒吧流水平均日增二十万,井霜高兴得直接给她升薪,一晚上五万。
沈芊露出今晚第一个笑:“谢谢达令。”
井霜看了眼晏衡,满脸敌意:“那谁啊?”
沈芊撒娇道:“不认识,走吧达令,我好喜欢你家能坐进两个人的夜景大浴缸。”
井霜这才高兴了,有意一扯衬衣:“来的太急了,领带不知道丢哪去了,芊妹给我系上吧。”
晏衡眼眸一震,不可置信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毫无顾忌拿他的领带给另一个男人戴。
那三个人的车开走了,晏衡仍站在雨中,凝望着雨雾弥漫的马路前方。
李维躲在车后边,压根不敢过去,老板的气压低得堪比珠穆朗玛,再滚烫的心靠近他都会降低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