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是姑父托我?带回来一封奏表。”李定安坐到她旁边,他姑父就?是徐昭德,“姑父他也犹不赞成木兰军,还说丹华异想天开。上?面虽然没有明?说,但摆明?了是支持你。”

祁无忧觉得他的态度很奇怪,“你不是丹华那一边的吗?”

“哦,你说我?答应她带兵的事儿啊。”李定安理所当然:“那不是为了帮你吗?我?这是深入敌人腹地,好跟你里应外合。无忧你放心,我?跟丹华的婚事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谁瞎编排的!”

“你别捣乱。真帮我?,就?把主将的位置留给?燕姐姐。”

“燕姐姐又不想趟这个浑水。”

说着,两人一齐看?向梁飞燕,她果然不置可否。

祁无忧只得从长计议。

李定安又道:“你别气馁啊。姑父还说择机再上?一道奏表,劝说陛下立储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

祁无忧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李定安还是理所当然:“你这么优秀,姑父不支持你,难道支持许惠妃肚子里那个?”

许威是徐昭德的政敌,他的确不可能支持许威的外甥上?位。但祁无忧仍觉得蹊跷。

现在朝中大臣都对许惠妃腹中的胎儿翘首以盼,希望她能生?个皇子。不难想象,只要小皇子出世,他们就?会上?表请求立储。要取得这帮老狐狸的支持实在不易,就?算心存疑虑,也没有立即拒之门外的道理。

祁无忧笑笑,像是欢天喜地地感谢徐李姑侄。李定安为她斟酒,她照单全收。晏青在旁边看?着,心知她的用意,不好再加以阻止,李定安便自以为胜了这一回合,肆无忌惮地霸占起祁无忧。

酒过三?巡,酒酣耳熟,祁无忧借口更衣出去,却一去不回。婢女进?来说公主殿下不胜杯杓,正在厢房休息,后续如?何安排还需主人家示下。

李定安说:“那就在这儿歇一晚。”

“不行。”都是男人,晏青防的就?是这个,“你这是损她清誉。”

梁飞燕也觉得不妥,做主遣人去了公主府知会驸马。若他有心,自会安排祁无忧回府。

晏青和李定安都提不出异议。谁让人家才是正经夫妻。

他们都关心祁无忧,也都想去看?看?。但彼此?盯着,反而?谁都走不开。

姑且又杯酒言欢了半个时辰,门上?来报:“驸马亲自来了。”

席上?停杯放盏,不只两个男人,就?是梁飞燕都愣了一下。只听?说小两口闹着别扭,没想到夏鹤居然亲自来接。

梁飞燕带着两个弟弟迎出去,打眼便看?见一个身姿颀长的青年走进?庭院。

他的衣着打扮并?不华丽,却令人眼前?一亮。头簪玉冠,朗目疏眉,夜色中可与明?月分辉。

夏鹤在京中深居简出,梁飞燕只在婚礼上?远远见过一次,今日才是第一次正经打量他的样貌。

这样的风仪,难怪祁无忧念念不忘,难舍难分。

“梁将军,”夏鹤走近,寒暄道:“多谢派人告知。”

梁飞燕顿感意外。

十几年了,她一直当着晏府的“大少奶奶”,所有人都唤她“晏夫人”。而?“梁将军”这个称呼,竟然已经十几年没听?到了。

梁飞燕还有些?恍惚,夏鹤又问道:“建仪人在何处?”

“在后院。”

这次,回答的人是晏青。

他与夏鹤对上?眼神,互相颔首就?算打过招呼,既熟稔又冷漠。

夏鹤抬步,晏青转过身为他带路。

两人只见过三?两次,无论如?何都不是熟识。神交已久,才有如?此?默契。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这两人却一个比一个面如?寒冰。李定安在旁边看?得惊奇,向来聒噪的他此?时竟一字未吭。

梁飞燕也默不作声地跟上?他们的身影。

她派人通知夏鹤,一是礼节,二也好奇祁无忧肯不肯跟驸马回公主府,这个夫婿于她而?言到底有多少分量。等?驸马瞧见祁无忧跟两个关系匪浅的男子在一起,又是怎样的态度。

三?个人,一台戏。正好看?看?谁是鹬,谁是蚌,谁是渔翁。

进?了后院,祁无忧就?歇在正中央的屋子里头。成簇的李府侍女守在外面,里面是漱冰照水在左右伺候。

晏青带着夏鹤绕过精美的屏风和画帷,漱冰照水该上?前?令他们止步。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但透过雨幕般的珠帘,不难看?清祁无忧姣好的身段。她软软地趴在榻上?,像是睡着了。

晏青放低声音:“今日小聚,殿下高兴,有些?贪杯,才在此?休息了片刻。驸马不要多想。待会儿见了殿下,切勿失言,扫了她的兴,雪上?加霜。”

他说话时透着淡淡的酒气,侧面证实他所言不虚。

但教人家正头夫婿怎么说话做事,显得夏鹤像个外人,就?真如?李定安所说,不知谁才是驸马了。

梁飞燕听?了,心里惋惜:还是年轻气盛。

而?夏鹤听?见那句“雪上?加霜”,便知道晏青对他们夫妻闹别扭的事了如?指掌。可见祁无忧最近天天与晏青相见,什?么都跟他说了。

“自然。晏学士是正人君子。”夏鹤面上?不表,不露痕迹地扫了扫内间的幔帷,“比亲兄弟还关心建仪。”

他意指晏青假道学,不知避讳,竟好意思闯入已婚妇人的闺房。

李定安拧着眉头看?二人阴阳怪气,忽然有所了悟,悄悄拉着梁飞燕到了外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