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韵韵是第一个,周念淮你是第二个。”

一听这话,魏开韵顿时扬起下巴,得意地对着周念淮。

周念淮看了一眼小脸严肃的申明瑚,再不满也只能将其压下去。

八个人,加上她,一共九个人,人人都要去昆明,然后上战场,没一个临阵脱逃的,申明瑚非常满意自己挑选小伙伴的眼光,都是志同道合的人。

接下来,她和小伙伴们又畅所欲言,讨论了一下具体的细节,要带什么行李,车票和介绍信的问题。

讨论了一个下午,申明瑚总结了一下方案,给他们一条条按流程地讲一遍,让小伙伴明白,她这个“司令”是有计划,靠谱的,行动也是可以实施的,然后小手一挥,让他们各回各家,准备行李去了。

高中一年级的那个夏天,申明瑚和八个小伙伴聚在子弟中学后门,然后坐着电车去了首都火车站,爬上了前往昆明的火车。

申云骊是第一个发现自家孩子没去上学,不见了的人。

尽管申明瑚聪颖过人,十三岁就读了高中,也不是只会读书,在其他方面没有一点心眼的孩子。

申明瑚的聪明是在方方面面的,没有一点的短板。

子弟高中就在大院不远的地方,步

行出了大院,直直往右走,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连马路,弯都不用拐。

但申云骊和乔向平还是不放心自家的宝贝闺女,上学的日子,每天都会轮流接她上下学,要是两人都没空,就安排人去接。

这天申云骊和乔向平都没有加班,下午的时候,两人在电话里就说好了,申云骊去学校接女儿,乔向平呢,先回家做晚饭。

申云骊在学校门口,等得学生几乎都走光了,也没见着自家女儿。

这个时候的老师,是绝不会拖堂的。

申云骊心里看着人影稀稀落落的校门口,心里一咯噔,冒出非常不好的念头。

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了,可是特、务、间、谍不能说是没有的,想起那些战友们被害的孩子,申云骊腿都要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马上恢复了理智。

然后往学校里冲,直接跑去了申明瑚的班级,班级里只有值日做卫生的两个学生。

申云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问他们,知不知道她家明瑚去哪了,怎么还不见她出校门?

两个值日学生虽然不是和申明瑚一个大院的,但也认识申云骊,知道她是同学申明瑚的妈妈。

听申云骊这么问,他们面上有些疑惑地说,阿姨,申明瑚她今天根本没来上课呀。

申云骊心情焦灼之下,也没忘跟他们道谢,然后才拖着两条软腿,往教师办公室跑。

申明瑚的班主任,盖上学生的作业本,又端起桌子上的大茶缸子,喝了口寡淡的茶水,润润嗓子,接着她眉头一皱,用手指从嘴里捏出一点高沫来,扔到旁边藤蒌子里。

“李老师!”

李老师被吓得手一抖,茶缸子都要掉了。

她一惊之后,抬头看向门口。

此时申云骊已经走到李老师面前了。

申云骊神色苍白地逼问道:“李老师!我家猎猎为什么没来上课啊!?”

李老师是知道学生申明瑚的小名叫猎猎的,当初开学,申云骊和乔向平送申明瑚来学校,和她这个班主任好好交流了一番,一口一个“猎猎”,话里话外,都围绕着两个主题,一个夸自家宝贝女儿,另一个担心申明瑚跟班上的同学年龄相差大了,怕她被班上的大孩子欺负。

她当时让他们尽管放心,她会多注意一些申明瑚在学校里的情况的,也会让班上的同学,多照顾一下,申明瑚这位小同学。

所以李老师马上反应过来,“猎猎”是谁,她老妈接口说道:“明瑚今天不是生病了,请假在家休息嘛。”

理所当然的口吻,这一刻好像两人位置颠倒了,申云骊是负责人的老师,李老师是纵容孩子的家长。

“不可能。”申云骊摇头说道。

还未等李老师开口说话,她语速飞快地说道,“李老师,我先打个电话。”

子弟学校,配置当然不一般,教师办公室里就有手摇电话。

家里的电话一接通,申云骊就马上开口说话,“向平,猎猎在家吗?”

在乔向平回答的这几秒,申云骊倍受煎熬,同时满怀期望。

因为,如果乔向平回到家,发现女儿在家,一定会给学校里打电话,让人告诉她一声,赶紧回家,但是乔向平回到家了,却没打电话来。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另一头的乔向平察觉到了申云骊问的话不对,他死死地皱着眉头,沉声说,“不在啊,你去接她放学,猎猎不是和你在一起嘛。”

心里的大锤子终于落地,申云骊冷静地说道:“猎猎她今天根本没去学校,李老师说她请了病假。”

乔向平心一紧,想了想,同时安慰妻子说:“云俪,你先别着急,我去魏家、钟家看一看,问一问,你等我电话。”

申云骊撂下电话筒,转过身来,神情凝重地看着李老师。

李老师一脸的慌张,她早上在办公室接到申明瑚的电话,申明瑚在电话里,亲口说,自己不舒服,今天不去学校了。

她也没多想,关心了申明瑚几句,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吃点药,就同意了她的请假。

哪个老师敢多管学生的闲事啊,他们不主动闹事就算,谢天谢地啦。

申明瑚又是那种乖学生、好学生,每次作业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学习成绩次次第一,还真信尊敬他们这些老师,这样的学生她恨不得来一打。

每次看着申明瑚满分的试卷,她这个老师,都会次次为申明瑚遗憾,不能参加高考,上大学。

不过转念一想,以申明瑚父母的能耐,上工农兵大学也不是难事,她才稍微不那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