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手拉着一个,往院子里走,笑着高声说道:“哪怕在不愿意,做老子的也不能阻挡儿女的幸福!”
周念淮一听老太太的话,喜不自胜,马上对老太太生出许多亲近来,想起申明瑚的父亲,心里就发怵,他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老子都奈何不了他,却害怕别人的老子不喜欢他。
怪不得申明瑚这么喜欢她奶奶呢,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奶奶,哪个小辈不喜欢,他也喜欢!
第23章 第23章迎接申明瑚这位娇客……
迎接申明瑚这位娇客的席面早就做好,就等人被接回来,就可以洗手马上吃饭。
申明瑚说了周念淮是她的对象,那家里的男性长辈自然是要给他灌灌酒的。
周念淮本想给申明瑚使眼色,让她跟他一起座,给自己壮壮胆子。
但现在情况有变,面对一张张劝酒的笑脸。
乔家的男人们俨然将他当作了家里的一份子,新晋的家庭成员来对待了,他不能临阵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来!明瑚她对象,这是自家酿的米酒,没什么度数,我们喝一杯!”申明瑚的大伯豪爽地第一个招呼周念淮。
申明瑚也没空给周念淮帮腔,一桌子的女性亲戚们话题都在她身上,关心着她。因为申明瑚回老家,两个姑姑一大早就带着一家子回娘家了。
大堂姐斜眼瞅着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周念淮,身为一个基层医护人员,看不下去了,她碰了一下挨着坐的申明瑚,小声说道:“你说一下,你对象哪里是我爸他们的对手,喝这么多酒,对胃不好。”
申明瑚看了一眼周念淮,摇头说道:“没事,他有分寸,而且我们一下车,就在县城吃了两碗羊肉面,肚子有东西呢。”
既然申明瑚这样说了,大堂姐也没有继续劝。
申明瑚关心地问道:“燕子姐,你等下就要回去了?”
申明瑚的两个姑姑各有一个女儿,都比申明瑚大好几岁,申明瑚都十八了,她们早就已经结婚生子好几年。
除了两个表姐之外,申明瑚还有两个堂姐,大伯、二伯家各一个,也已经出嫁了。这次她们都是携家带口过来的。
但申明瑚不是父辈这边第三代最小的孩子,她下面还有两个堂弟,一个堂妹,大伯家的小儿子和二伯家的小儿子、小女儿。
申明瑚的这些堂姐、表姐们其实嫁得也不算太早,十八岁才嫁人。这是老太太定下的规矩,连出嫁的两个女儿都听娘家妈的话。
老太太不允许孙女、外孙女过早地嫁人之外,也要求尽可能让女孩子们多读书,学手艺。
所以两个孙女和大外孙女都去公社卫生院学习,进修,然后
学有所成都当了医护。小外孙女则去学了裁缝。
最小的孙女现在在上初中,等她毕业了再考虑学哪一门技术。
申明瑚这一代的女孩子们的婚事,老太太也是有考量的,性子刚强,聪明人如她的二孙女就往县城嫁,现在县卫生所当护士。性子弱一点的就嫁近一点,如大外孙女就嫁往离娘家三里地的村会计家里。
有自己主意的,那她就不管了,像大孙女,自由恋爱跟公社小学的校长家的小儿子好上了。
小外孙女性子不强不弱,又是个恋家的,嫁到同村的支书家里。
大堂姐身为公社卫生所的主力,看诊、开药、抓药、扎针样样都行,一个顶三个人,自然是很忙碌的。
这次过来,她肩膀上就背着印有红十字的医药箱,这个医药箱她寸步不离,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要跑着上人家家里去出诊。
尽管今晚家里人多,连吃饭的桌子都摆了六张出来,但房间够住,所以大家都留一宿,明天再离开。
大堂姐吃过晚饭后就要走,就是要去公社卫生室值夜班,以防突发情况。
申明瑚感叹地说了句,“燕子姐,那你可真辛苦的。等下我送你去公社吧。”
大堂姐将装凉拌菜的盘子,端给她,笑道:“腻了吧,夹筷子凉拌菜吃吃,解解腻吧。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当年我得到了村子里去县城学习的机会,就该回报乡亲们。还有,你送我?用不着,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走,再不济有你姐夫呢。”
申明瑚夹了两筷子的凉拌菜,放进自己碗里,说道:“够了。”
接着又夸赞道:“姐您觉悟真高。我被你光辉给普照楼,这一趟我走定了,就让我送你去为人民服务。”
申明瑚看了眼,喂两个坐都坐不稳双胞胎儿子,喂得团团转,满脸无奈的大堂姐夫,心说我可不是故意不让人家小夫妻相处,就大堂姐夫给两个小魔星喂饭的效率,她们都要下桌了,恐怕半碗饭都没有喂完呢。
而且,大堂姐夫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呢,不亏是大堂姐自己选中的爱人,养孩子他是真的亲自上啊,不甩手给亲妈、老婆和丈母娘。
见申明瑚坚持要送她去上夜班,大堂姐也不再拒绝堂妹的好意,挑了挑眉低声说道:“好啊,我不仅要你送,还要那个周念淮送。去的时候,我当一回当电灯泡,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小年轻,就可以花前月下了。”
被调侃一直落落大方的申明瑚这次抵不住了,她被大堂姐说中了心思,羞恼地瞪了大堂姐一眼,然后夹起一口凉拌菜,使劲地嚼啊嚼啊。
回来老家的这几个小时,申明瑚觉得自己忽视了周念淮,周念淮初来乍到面对一大群长辈,心里不可能不虚的,所以她申明瑚同志要反省要改正,决定抽个空隙好好地安慰一下男朋友。
公社卫生室里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和药水的混合气味,申明瑚很喜欢这种味道,因为申云骊身上常年就带着消毒水的气味。
大堂姐将医务室的蜡烛给点上,然后打开窗户,拉过来两把椅子,朝申明瑚和周念淮说道:“你们坐。”
周念淮就着朦胧的烛光,看着天花板上的钨丝灯,疑惑说道:“既然有灯,为什么不把灯给打开?”
大堂姐将抽屉里那包南瓜子掏出来,放到桌面上,随后回答道:“省电费,省出来的钱可以多进一点头疼脑热的药品,还可以接济一下掏不出医药费的村民。”
周念淮父母辈虽然都不是首都人,但往上三代都是城里人,这个城还是天津,他回老家,那叫去天津。
农村的情况他几乎没有了解过,即使当兵时,战友也有不少出身农村的,但他们之间很少提及各自的家庭情况,周念淮有话就问,这一问就把自己给问得窘迫了起来,好像自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傻子。
申明瑚解围说道:“姐,你也坐吧,我们和你说一会儿话,再陪陪你,就回去了。”
三个人围着小矮桌上的烛火,聊了一会儿天,大堂姐看外边夜色已经很深沉了,就开口催申明瑚她们回去。
申明瑚和周念淮走在乡间小道上,萤火虫在道路两旁的草丛里静谧地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