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除去凌寒的信息素，属于穆晚信息素的味道竟然更加纯粹悠远，仿佛直逼灵魂深处。

庞峻抖着手将新风系统开到最大，控制住自己软腿的冲动。这还是有所收敛的情况，不敢想象不加克制的话……

他挥手让在场的Beta学生将已经有昏倒迹象的Alpha和情热迹象的Omega同学带出去，继续留在这里迟早出事。

教室门一开，窗外的学生就被直充脑心的信息素激得浑身一软。

这种强强交缠的信息素如同两柄可单独使用，又可合并的利刃，割得人血肉模糊。

教室内监控仪器冷静播报，“提示，SS级男性Alpha，以及SSS级女性Alpha两位的信息素浓度即将超出临界值，请立即使用抑制剂。”

庞峻黑肃的脸上一僵，几乎是逃跑式地钻出教室。SSS级的Alpha有多可怕，顶头上将那样的，他现在想到都要原地做卷腹，假装有在努力训练。

一时间，整个教室里只剩下穆晚和凌寒。

既然不用担心其他人，两人彻底放开，信息素自带的激发战斗欲效果完全体现出来。

被架得远远的学生不忘嘱咐那些有幸不受影响的Beta们，“录，录下来……”回头他们还要反复回放复盘研究的。

教室里两人尽管拳拳到肉，招招发狠，一看就当了真，但却没有任何一方真正占据上风。

玻璃上许多双眼睛就这样看着教科书级的互殴，替两人疼得连声出“嘶”气。

AA恋果然是行不通的，这样打一场不仅断胳膊断腿，信息素外倾还得连累一挂人。

直觉告诉穆晚，凌寒的应变能力并不在她之下，只是在信息素超过仪器提示的临界值后相比她而言断崖式变慢。她是吃了体质上的优势，才能略胜一筹。

虽然受到影响，凌寒依然表现得很顽强，穆晚好几次眼看着能将对方打出格斗圈，又被他硬是拉回来。

前者刚封住对方下盘，后者立刻在上半身找回主动权。最后的缠斗由于没有力气，原始且拼命，全凭意志，已经没什么技巧可言。

在势均力敌高强度对决下，两人终于手脚发软，指尖发颤地滚在一起。

当能量耗尽，身体反而有种难言的轻松，仿佛积蓄在身体里的躁动被扫空。

穆晚跨坐在对方身上，胸线剧烈起伏，低头俯视仰躺的凌寒。难得，这一瞬间因为赢了而感到畅快淋漓。

她宣告胜利，“结束了。”

身下的人同样大口喘着气，面白唇艳，漆黑的眼睛直直望着她，亮得吓人。

没有打输的懊恼或愤怒，有的只是嘴角荡出的两道清浅笑意，是欣赏，或许也是欢喜。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穆晚忽然觉得浑身体温骤升。就像……她和凌寒彼此在完全消耗后，还能将对方拆掉重新吞入腹中，再度填饱。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几乎有些狼狈地想挪开，没想到手腕却在此刻被凌寒一把握住，并趁机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额前垂下不老实的潮湿碎发，这一下大概将凌寒最后的力气用光。他大半身体的重量压下来，穆晚着实在难以动弹。

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你想我怎么改都可以，别生气了好吗？”

无法想象眼前如此凌厉的眉眼央起事情来是什么模样，不过这会儿穆晚知道了。

如寒冰里有火，黑洞里有光。

两人贴得足够近，简直可以称得上亲昵。

整个教室里全是顶级Alpha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几乎难以分清，然而除了压制其他Alpha和引诱Omega，始作俑者已经彻底失去挑战或撩拨的能力。

穆晚脸上发热，不知道是对战力竭的原因还是别的。她拧着眉，“我告诉你怎么改”，声音不大，有种气力耗尽的慵懒。

凌寒双目飞快闪过亮光，俯身凑近。洗耳恭听。

眼前这张脸越凑越近，穆晚那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想法又掺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与乱。

等凌寒靠得足够近，她一字一句，“首先，别靠钻空子赢比试。”说完，她也如凌寒一样扣住他的手腕，配合腰部动作破坏对方平衡，将人翻倒在身下。

在对局结束后趁对方放松警惕突然袭击，她也能实现反制。

重新回到女上男下，穆晚这次用力扣着凌寒的双手，不给他偷袭的机会。然而凌寒的眼神，却好像更加愉悦了。

穆晚：……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她迅速松开对方手腕准备起身，然而凌寒却趁机与她掌心交握。

“拉一把”，他单手撑起上半身，“没力气了。”

信息素的压制非常致命，他为了不输得太难看，实际消耗远远超过其他人看到的。

穆晚垂眸看向眼前这个长手长脚耷拉着的男人，的确是罕见地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虽然仍然生气，不过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她反手用力，将高出她一大截的人拉起来。

贴在窗外的众学生这会儿就有些神魂出窍。他们刚才看了场精彩绝伦的对战，总结起来就是两个顶级Alpha徒手互搏，信息素四溢，她把他制服了，他又把她反制了，她又又压制回来……然后，总感觉他们校园男神看着人家交换生的眼神有点意思。

在这课堂上认识屠翔飞的计划落空，穆晚背过身去整理完凌乱的衣物和马尾，打开门后，对上的是一堆贴在窗户上，扭过头来眼冒星星的联大学生。

什么情况？

除Beta外，受影响严重的学生都送去了医疗室。庞峻有气无力地朝穆晚招手，然而想到她身上残留的信息素味道，又压手让她就站在原地。

打得很好，以后不要在他的课堂上打了。

SSS级的Alpha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联大怎么就漏掉了这样的好苗子？

“今天课程提前结束，散了吧。”

得了这一句，一众本来就是围观的Beta联大学生赶紧凑到穆晚身边，七嘴八舌表达倾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