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从不干涉,但穆晚那边不许打扰。”对面的眼神格外郑重。
游鸿以为叫他过来是因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捅到游龙面前,没想到居然因为穆晚。
他嘴角勾起讥笑,“怎么?交个朋友也要你同意?别以为爸妈死了就能管到我头上!”
“穆晚不一样,她很重要。”游龙没有因为他提到父母而变色。
“重要?万年铁树开花求而不得吧?也不看看你和穆晚差着多少岁,不同辈啊大哥!”游鸿这会儿笑得极其畅快,从来不曾碰壁的游龙也有得不到的东西,那他可太开心了。
“不要以为你强抢女人那些事我不知道。当我说穆晚很重要的时候,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肤浅需求,而是她对整个F市,对未来的重要性。满足你需要的女人很多,但穆晚只有一个,她的时间应该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游鸿眉毛拧起。又是这种眼神,这种“我的高度你不懂”的眼神。从小到大,他都讨厌游龙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他无论想要什么做什么,在游龙心中都是低级的。
可他就是低级又怎么样?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凭什么游龙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不能是他梦寐以求深切渴望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穆晚和我相处,不重要?”游鸿欺身过来,双掌撑在桌面上,“那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去找她!不管有,没,有,需,要!”
他故意挑衅,迫不及待想看到眼前这个向来什么都看不上的男人跌落尘埃,也让他的“好哥哥”尝尝什么叫求而不得。
游龙透过眼镜盯着游鸿,许久,忽然叹上一口气,“不要偷换概念,你扪心自问,这样做,究竟是因为纯粹想接近穆晚,还是因为我看重她?”
养父母对他的偏爱,给游鸿带去的影响从童年持续到成年,愈演愈烈。
游鸿太缺爱,太需要有人决绝地、用行动和语言证明有多爱他,可是穆晚这样冷静的异性给不到游鸿空虚乏力的心以填补,游鸿注定无法从穆晚身上得到想要的。
他的提醒,何尝不是在阻止游鸿无望的泥足深陷?
游龙一针见血,游鸿却像是炸毛的狮子,张牙舞爪就要拼命,“你以为自己是谁?每个人都在意你的想法?都围着你转?我想招惹谁招惹谁,想干嘛干嘛!你管不着!”
谈话不欢而散,游鸿丢下那句“你管不着”,头也不回,转身来到27楼,敲响穆晚的房门。
游龙不是监视他的动向吗?那他就是要去找穆晚,就是要占用这位“不可或缺”、“非常重要”的时间。
他要让游龙知道,他没脸没皮,也不在意什么未来,他就是能毫无顾忌地,半夜敲开女人房门。
20. 第20章 “我不想你跟他来往。”……
这次打开门的不是穆晚,而是穆晚的“弟弟”,那个眼神没有温度,看起来比穆晚还冷静好几分的凌寒。
对上这不友好的眼神,游鸿先是一愕,很快涌上莫名的烦躁情绪。“你姐呢?”他拔高嗓音,做出一副嚣张的姿态。他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这样,只是下意识地束起情绪的尖刺。
“在洗澡,很晚了。”凌寒的语气算不上客气。
浴室隐约传来水声,正常人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若没什么事,会选择自行离开,不过游鸿不循常理,他只想和“好哥哥”对着干。“哦,那我等她一会儿。”说着就要往房间挤。
“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凌寒立在门框内,虽然身形单薄,却眉眼冷淡到甚至有些凌厉,有那么一瞬间,游鸿甚至感受到来自同性的施压。
这没有道理,也说不通,眼前只是个小男孩,不应该给他这种感觉。
他哼笑,“小孩,你姐没说不让我进去,她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屁孩做主。”
“我就是要做她的主呢?”男孩抬起头,漆黑的眼珠里保护欲,或者类似占有欲的情绪暗流涌动。这种感觉太过诡异,简直就像是两个成年男性在争夺同一个异性。
游鸿为这种莫名其妙涌上来的认知感到可笑,心想也许弟弟的确会护着姐姐,担心被猪拱了也说不定。
然而这样的想法并不会让他好受一些。男孩的排斥让他隐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老鼠屎,无论掉到哪口锅里,都会坏完整份粥。连孩子都不例外。
游鸿不禁觉得荒唐。其实他对穆晚的那点“男女兴趣”早在看到她懂修机甲的时候就消失殆尽。
穆晚的优秀和冷静某种程度上很像他的哥哥,这种信手捏来的从容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就算全世界和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想和一个像哥哥的女性有任何情爱上的瓜葛。
他热爱被仰慕。
小孩子抵触他也正常,他到哪里都不受欢迎。在家里是这样,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是这样,甚至到了末世,也从未变过。
想到这里,游鸿忽然恶意丛生,自那颗被束缚的心脏里蔓延出黑暗的、带着尖刺的藤蔓。
他低下头凑到凌寒面前,压低声音,“你知道我看上你姐姐了吧?今晚我就想对她做男人会对女人做的事,所以不等到她出来绝不会走。你虽然年纪还小,没做过这种事,但肯定明白的,对不对?”
这个年纪的孩子,带颜色的内容就算不十分明白,也模糊有了意识,他就是要让别人愤怒、难受,别人不好过,他才开心。
游鸿满意地瞥见凌寒的瞳孔蓦地收缩,连呼吸都滞住。
欺负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小子,原来也很痛快。
他正要直起身,衣领却被凌寒一把扣住。
男孩凑得很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连想都不要想。”
按说一个孩子的力气再怎样也不可能大过成年人,游鸿却只能俯着身,怎样都无法挣脱。凌寒的话里带着的威胁让他有那么一瞬间如同冰流在血管里淌过,感觉锋利,也很钝疼。
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的孩子威胁,并且还受制于对方,实在是相当丢脸的事。尤其凌寒扣着他的衣领,让他颈部血管被捆扎住,几乎无法呼吸。
憋红的双眼和脸脖因为臌胀而几乎要渗出红浆,游鸿抿嘴后退,像被钓钩穿透唇口的鱼,越挣扎越疼也越无力。
攥紧衣领的手就像索命的绳套,挣扎变得困难。脑中嗡鸣,眼睛里只剩下沉沉的黑暗。游龙意识到自己将死在凌寒手中,眼前这个凝视着他也凝视着死亡的男孩,真的能够让他“想都不要想”。
浴室的水声停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男孩的手短暂放松。
游鸿仿佛抓住一根树枝的溺水者,博得一瞬间的喘息。“去死吧!”他气急攻心撕心裂肺嚎出口,拼出最后一丝力气,从试图扒开对方的手,转为去掐凌寒的脖子。
就算死,他也得拉个垫背的。
男孩纤细的脖颈被男人的手掌用力扣住,却没有露出任何难受的表情。游鸿发誓他用力了,然而绝望挣扎的只有他。
忽然,修长的五指伸过来扣住他手腕,只轻巧一转,便疼得他脸蛋扭曲成一团。
穆晚这会儿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发尖水珠落在肩膀、锁骨上滴滴点点,睡衣也泅湿大片,显然没来得及擦干身体就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