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庄宴怒斥他。

“他杀了小雪，他杀了小雪！！”闻映东崩溃地喊，那是他妹妹啊！

“我知道。”庄宴在跟闻映东说话，眼睛却看向虚弱男。

“放心，我不会杀他，他是丧尸皇，对我有用。”虚弱男现在恨不得杀了庄宴，因为庄宴杀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但他不会杀闻映东。

“你杀了我的人，他对我很重要，但是有丧尸皇在，我可以原谅你。”虚弱男指着庄宴脚边的尸体说，他在说陆勤。

“他是这场病毒爆发的罪魁祸首吧？”步宇看着陆勤的尸体问，闻映雪的死让他非常愤怒，但和庄宴一样，情绪爆发得快也收得快，他现在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地站在一边。

“能将我引出来，你们足够聪明，不过没关系，陆勤是颗炸弹，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啊。”虚弱男先是意外步宇猜出了真相，又继续看向庄宴。

“他告诉我，他能让人类进化，报酬是用一座城给他做实验，这么小的条件我自然答应，我活不长了，你看看我，才40岁却像70岁，如果我成功了，我们一起永生不好吗？”虚弱男向众人发出了长生邀约。

“呸，你可拉倒吧老东西，两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想出来。”闻映东被乐文安拉住，毫不客气讽刺回去。

“年轻人，别以为你是丧尸皇我就不敢杀你！”虚弱男咳嗽更严重了，他已经没有太多耐心。

“呸，你敢吗！”

“抓住他们！他要活的。”意思是抓住闻映东，其他人无论死活。

楼下是大批大批的丧尸正往上赶，楼顶是枪林弹雨。

庄宴已经打空了几把枪，挡在她身前的步宇浑身布满了子弹孔。

虚弱男抬手，枪声再次消失。

楼顶另一边，田大壮挣扎了几下还是没站起来，闻映东抱着乐文安，压低声音哄她，子弹尽量不伤到闻映东，但不意味着乐文安不会受伤。

乐文安胸前全是血，她抬起一只手帮闻映东擦掉眼泪，虚弱地说：“别哭，映东，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你知道吗，我回过家……我好开心爸妈都还活着……可是……可是爸爸……就在我面前……最疼爱我的二叔杀了他，他说我爸变成了丧尸，可是我爸明明还好好的……

你知道吗，我在那儿待了一个月，我妈，我妈被他们关在房间里，他们……他们是一帮畜生，他们侵犯了她，他们……”

乐文安哭了起来，她哭得很伤心，她抓紧闻映东的衣服：“我早就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他们吃了我妈……他们……是步宇不放心，步宇回来救了我，我以为我不会再信任任何人了，但我遇到了你们，映东……对不起……”乐文安抓着闻映东的手松开，她死在了闻映东怀里。

半个小时内，闻映东失去了妹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朋友，他都知道，他知道乐文安遇到了一帮畜生，他知道她的求生欲很低，他知道她无数次想死，但她还是努力活下来遇到了他。

庄宴替步宇整理好衣服，让他安静地睡在地上。

丢掉手里的冲锋枪，庄宴握着田大壮送她的手枪，她面无表情地看向虚弱男。

“我们可以合作了吗？”虚弱男问她，他看出来这位年轻的女士有绝对的话语权。

“可以了。”庄宴说。

然后不顾所有人的视线，庄宴走到田大壮身边，她抱着他检查了一会儿，发现田大壮伤得很严重，田大壮意识涣散，嘴里还在无声地喊：“甜心，快走！”

昨天一家人还在欢声笑语，今天却阴阳两隔。

“舅舅痛吗？”庄宴问。

田大壮没有回答她，他还在重复：“甜心，快走！”渐渐地田大壮没了声音，他死了。

“我听到了，壮壮，一会儿见。”庄宴声音很轻，这是刚才步宇跟她说的话，她转述给了田大壮。

一会儿见，舅舅。

丧尸在拍打大门，一辆直升机飞了过来，虚弱男下了命令：“抓住他，走。”

人群分为两波，一波人去抓闻映东，一波人护送虚弱男上直升机。

庄宴没有拦他们，安置好田大壮的尸体，庄宴在楼顶边缘走着，她好像散步一样，偶尔往楼下看一眼，似乎在挑选位置。

“放开我，特么地放开我，甜心！甜心你特么要干什么？”闻映东在挣扎中看向庄宴，等看清她在干什么后，他瞳孔一缩。

看到这处楼下的丧尸不多，庄宴满意地点点头，她回望闻映东，笑了起来。

天空飘起了雪，庄宴脱掉外面的棉服，里面只穿了一条华丽的黑色吊带连衣裙，像要去赴宴一样，然后她脱下鞋，赤脚站在地上。

风越来越大，庄宴的长裙被风吹起，她深吸一口气，又往前走了一步。

虚弱男已经上了飞机，闻映东被两个士兵架住按在绳梯上，直升机往上升，闻映东被带到了半空：“甜心，下来，甜心，田甜！！”

丧尸突破了大门，朝庄宴跑来，庄宴转身，闭上眼睛背对着楼下倒了下去，她还是不敢正面跳下去，在她后面，是无数丧尸和她一样摔了下来。

闻映东目眦欲裂，他朝天大吼一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世界仿佛只剩他自己。

不对，世界真的只剩他自己，抓着他的人消失了，直升机消失了，他重新站在楼顶，看见田大壮三人的尸体化成了碎片，然后是周围的楼房，世界在瓦解，他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一切。

很快世界只剩一片雪白，城市消失了，闻映东看着自己的双腿，它们也在慢慢消失。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天地苍茫一片白。

庄宴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田大壮，然后是闻映雪、步宇、乐文安，闻映雪趴在她身上，眼睛红红的，田大壮在生气。

“闻映东呢？”和步宇对视一眼，庄宴问。

“在门外大吼大叫。”闻映雪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刚刚在电视上看见了庄宴跳下去的那一幕，还没缓过劲来。

“你俩背着我做了什么？”田大壮终于说话了。

庄宴看步宇一眼，示意他来解释。

“我们制造了一个丧尸皇，往……田甜的身体里注射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