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远见川被家入硝子解开了衣物上所有的纽扣,上半身完全的展现在他的眼前,手掌覆在肌肉上的触感好到几乎舍不得离开,白皙的肌肤被坚硬的指甲划过,都能留下一道细长的红痕,像是一块温软的和田玉上血色的裂纹,看起来意外的美丽,只想要在上面留下更多的痕迹才好。

已经开始学习医术的家入硝子很少领到外出的任务,长时间在医务室的他已经养成了一副波澜不惊的处世态度,看的比他的同窗们都要长远和冷静。大约是旁观者清吧,一些他们习以为常或者没有想到的事情他都默默的看在眼里,然后记录在心。

将远见川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家入硝子飞快的找到了现实的对应对象,一边慢条斯理的将远见川身上的衣服剥离干净,顺带着配合对方也将自己身上的校服脱下,一边和远见川交流着这个听起来莫名其妙但彼此心知肚明的话题

“你说的是杰吧,你们几个里也只有杰最容易出问题了。悟的神性很高,他会忽略很多东西,反而清醒。我又不怎么出门,应该也但不上泥潭这种东西。最近你观察杰也是够明显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杰一直在说,咒术师是强者,而强者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弱者,这是他的正论···不是说不好,很正义,很正向。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脆弱了一些,就像是漂亮的工艺品一样,只要找准一点,就能让它全盘碎裂。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悟现在正在把杰当成自己的道标,五条家没有让他明白的东西,他正在从杰身上学习吸收。”

“倘若杰的信念出现了问题,悟也会受到影响的”

谈到了这种话题,家入硝子也没了继续的心思,赤裸的身体靠在一起,不同的温度缓慢的传递到对方身上,他将脑袋搭在远见川的胸口上,静静的听着身体里平稳的心跳声,耳边是低沉的熟悉声线,缓慢的诉说听起来就是经过了反复的思考之后,才郑重的开口说出来。

长而黑的头发被头绳松松拢住,已经有些松散了,凌乱的铺在床单和身下。家入硝子用手指缠着一缕细长的发丝,温凉的触感就像主人一样手感颇好。心里细细的重复了一边听到的话,他歪歪头,在远见川的胸口上落下一吻,声音仍然带着他本身特有的清冷和镇静

“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方面?”

夏油杰不是第一次发表他的正论,在学校里关于这种话题,就已经和行事肆无忌惮的五条悟打过很多场了,但仔细回忆一下,在所有的类似讨论中,远见川几乎没有发表过他自己的意见,只是认真的倾听然后在同窗打架的时候起哄,这样一想,现在的思考恐怕也是经历了长久的琢磨才会说出来吧。

“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你要听吗?”

“当然,还没见你说过你以前的事情,还是有点好奇的”

家入硝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干脆的将全身重量都搭在远见川的身上,感受着微凉的温度,手指勾着几缕长发编着花样,认真的看着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如何紧张,其实已经暗暗提起了精神远见川的所要说出的故事,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反常的根本原因了。

“从什么地方开始呢··我是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养我的人是从人贩子的手里买下来的···原本都不是问题,可自从我能够看到咒灵之后,一些都改变了。

妖怪之子,该死之人···小地方的谣言也散播的倒是很快,什么天灾人祸都能够往我身上仍,磕磕绊绊长到八,九岁吧,他们给我下了药,绑起来扔在空房子里,险些被咒灵给吃了。可惜,虽然没死,等我醒过来之后,还是被他们给卖了出去。后来又经历了一些事情,我被夜蛾老师发现在祓除咒灵,就来上了东京高专,遇到了你们······”

盘在手指中的长发微微绷紧,家入硝子撑着远见川的胸口半坐了起来,对上了一双还带着恍然神色的湖绿眼眸,水润的光泽在眨眼间消失,只留下长而卷的睫毛在空中晃动,在细白如玉的脸上落下了一小片翩迁的蝶影。

仿佛看出来家入硝子还未表现出的怒火,远见川握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微凉的温度在掌心的触碰下熟悉又鲜明,手指顺着分开的指缝嵌了进去,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没什么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家入硝子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翻涌的情绪在心头转了一转,勉强才压了下去。几次长而深的吐息之后,他将话题重新拉回了最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你身上的那些伤呢?是怎么回事?”

“那些···”

“别说是意外,这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告诉我,那些鞭伤,穿孔··告诉我吧···”

虽然对于远见川身上的伤痕早有预料,但他从未真的当着他的面将这些意味问出来,零散的刀疤和枪伤的痕迹还能用战斗来解释,可那些分明又陈旧的鞭伤,胸口乳首上的穿孔,对于情事欢好的熟练态度又该是怎么一回事···疑问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带着时间痕迹的伤痕,又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忽视呢!

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用力,手背上的压力让远见川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紧绷起来的情绪。他知道家入硝子在想些什么,不外乎是一些有关于情色折磨之类的事情罢了,这些他并没有放下,但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在意,却也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他只是摇摇头,带着脸颊上的手掌落在胸口之上,感受着皮肉之下正在跃动的力量,声音轻缓,反而比家入硝子还要更轻松一些

“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不用在提起了,硝子。我只是在杰说出他的言论的时候,感到一点不可避免的悲伤。倘若咒术师是强者,我小时候就拥有咒力,能够使用术式,算不算得上强者?真的是强者保护弱者的话,那我被打骂驱逐,甚至被下药卖出去的事情,又算得上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变强的必经之路吗?”

“杰在说那些正论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反驳过他,只是有点想笑。凭什么呢,我是咒术师了,所以我要去保护那些辱我骂我伤害我的人吗?我不想,真的不想。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丑陋,想要对杰大吼大叫,让他也去经历一边我的生活在看看他能不能说出那些一本正经的正论,想看他思维崩塌,痛哭流涕,再也说不出那样的言语·····硝子,我是不是太坏了?”

一长串的话语停停顿顿,说了半天才讲完。家入硝子原本严肃的神情被最后一段话改变了,看着远见川的眼神带上了平静柔和的包容与温柔,流淌的情谊像是温度适宜的泉水一样将他包裹起来,不动声色的抚平,原本起伏的情绪趋于平缓,让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你不是还没有这样做吗?不必着急,慢慢告诉杰你心里的想法如何?他会听进去的”

轻柔的亲吻落在了嘴角上,家入硝子缓慢的蹭过娇嫩的唇肉,舌尖轻点落在了紧闭的唇瓣上,轻叩几下就得到了许可,探入到湿热的口腔中。虽然没有得到远见川的回答,但家入硝子知道,他已经将自己所说的话尽数听进耳朵里了,握在一起的手掌摩挲指尖,带着一点轻巧的力度,是熟悉的想要得到亲吻的暗示。

那双湖绿色的双眸里蕴藏着哀愁,转瞬间久被远见川隐蔽起来不见踪影。可家入硝子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从来擅长将情绪隐瞒起来的人并不习惯于剥析自己,如此袒露心迹,已经是远见川的极限了。

现在,他需要的是亲吻和安抚。

没有被关紧的大门缝隙中,一片衣角一闪而过。夏油杰用力仰头倚靠在墙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廊外晴朗无云的天空,耳边逐渐传来熟悉的轻喘,喃喃细语带着亲昵的情感,衣物落地的细微响声像是在他的眼前浮现一样清晰的不可思议。

夏油杰伸手撑着墙壁,踉跄了一下,转身向楼下走去,下意识放轻的脚步声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带着他满心的茫然和震惊。

那条细小的缝隙里,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远见川的侧脸,白皙的皮肤让眼角的那一抹飞红像是落在雪地上的血迹一样明显,一滴透明的水珠顺着脸颊飞快的划过,落入发间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那颗小小的水珠像是一击重拳一样狠狠落在夏油杰的心口上,浑浑噩噩中他几乎是用跑的飞速回到了宿舍里,将自己关了起来。像是赖以生存的信仰被人从根部砍了一斧头,整个人的思维都震荡起来。

他在远见川说开口说话的时候来到了校医室的门口,原本想要落在门上的敲击和口中的话被自己的名字所阻挡,尽数咽回喉咙里。自己的名字被轻缓的念出口,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冰冷的薄雾一样,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他当然见过远见川身上那些零散无序的伤痕,新生的皮肉总会是和之前有所不同,手指覆上去的时候也能感觉到细微的凸起。欢爱之后的温存中,身体的抚摸总是少不了的。他身上也有类似的的伤痕,都是经历战斗会出现的伤疤,所以他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询问。

可这是不一样的,家入硝子所询问的话语像是一击闪电一样敲在他的心头,转瞬间那些不被重视的细节尽数拂浮上脑海。夏油杰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坐在窗边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曾经触碰过的光滑细腻如玉石一样的身体在他所不知道的时间里经受过许多的痛楚,而这些,从未在远见川的口中说出来过。

现在想想曾经的对话,远见川发表意见的情况确实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他是坐在一边旁观的人,趁机落井下石或者煽风点火,让他们直接打起来才是最尝做的事情。

而当他诉说自己的正论是,远见川从来没有表达过他的想法,任由五条悟和他争执起来,但从不多加评价。

原来是如此吗?

远见川在小时候被如此欺凌,那咒术师凭什么能被称为是强者,又怎么能将保护那些人视为理所当然呢?!

难道是他错了吗·····

校医室里,已经脱光了全身衣物赤裸相对的两个人相互亲吻着,轻柔的含吮柔软的舌尖,在彼此的口中探索更多的津液。唇齿相交的时候,微微的震动声从接触的地方传达给对方,近的几乎像是用唇语来交流了

“没关系吗?说给他听?”

家入硝子叼着口中的一小块皮肉,含含糊糊的询问远见川的意思。手掌还不断地在他身上揉弄抚摸,将沿途的皮肤都染上了晕红颜色才肯换一个地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