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一名身穿冰丝睡袍的男子从楼梯上缓缓走下。这名男子眉清目秀,眼尾上翘,头发散乱着在后脑勺随意地扎了个辫子,脸上困怠的睡意让他显得格外媚态。

贾德宝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长相,险些看呆了。

文祖献打着哈切,嬉笑着走进客厅:“贾先生,来的好早啊。”

贾德宝不知如何应答,因为此刻已经十二点了,实在是不能算早,他赶忙站起来陪笑道:“是啊,打扰文先生好眠了,真是太抱歉了。”

文祖献坐到贾德宝对面,翘起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发抱枕上,他摸出烟盒,细长的手指夹住香烟叼在嘴上。

贾德宝觉得文祖献的手纤细白净,骨节分明,透着一股风骚的气息。可以说,文祖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风骚的气息,但是骚的一本正经,既不秀气也不娘气,简直是骚的让人如沐春风。

小羊给文祖献点燃香烟,文祖献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好整以暇地看着贾德宝。

贾德宝这才发现文祖献身后还跟了个人,是个身材高挑的俊俏男孩,男孩帅的稚嫩,头发黑中透棕,微微泛卷,让他显得十分孩子气。

文祖献失笑道:“贾先生过来就是为了发呆么?”

贾德宝回过神来,带着愧意赶紧说道:“不...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文先生,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些剧本,如果拍摄出来,定能票房大卖,我...我知道文先生有意于这方面的投资,不如给我一个机会...”

不等贾德宝说完,文祖献拍了拍身旁的座位,一根香烟让他抽的烟雾缭绕,他还是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这个不急,你坐过来跟我讲讲剧本的内容。”

文祖献的睡袍是开叉的,此时他的大腿已经若隐若现地露在了睡袍外。贾德宝喉结鼓动,觉得今日很有福气,大金主很漂亮,他像是进了艳妖洞。

小羊觉得文祖献越来越不正经,在文祖献身后忍不住翻白眼,他擅自拿来一条毛毯盖住了文祖献的大腿,把文祖献雪白的大腿遮了个严严实实。

贾德宝坐到文祖献身边,文祖献艳丽的面孔越来越清晰,过度清晰后,他发现文祖献骨相消瘦带着病态,甚至有点沧桑。在闻到文祖献身上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时,他察觉到这位大财主应该是位瘾君子。

瘾君子也不妨碍文祖献美的肆意,文祖献的风情放荡让贾德宝紧张得浑身冒汗,说起话来都磕磕巴巴。

文祖献觉得贾德宝拘谨的模样很有意思,而且贾德宝长得还行,不算帅气,但是平头整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看面相应该是个很正派的人。

他如今闲地发慌,做什么都慢条斯理,今日他看贾德宝顺眼,打算用贾德宝好好耗上一番时间。

文祖献眼含笑意看着贾德宝,眼中有万千优柔,贾德宝让他看地说起话来愈发结巴。

文祖献突然拉过他的手,贾德宝浑身一僵:“文文文...文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文祖献用食指在贾德宝的手心里轻轻转动,然后从嘴里拿下香烟,朝贾德宝的手心里掸了掸烟灰,他低声说:“贾先生,你继续说。”

贾德宝举着那手张也不是,收也不是,满头大汗地僵坐着。直至文祖献把烟头扔进了他的手中,他又把手里乌七八糟的东西扔进烟灰缸,才放下心来,继续讲解剧本内容。

文祖献听得打瞌睡,这故事实在是太过无聊。

贾德宝见他犯困,愈发说地情绪激昂,极力想让文祖献感受剧本中的跌宕起伏,荡气回肠。

见贾德宝说地慷慨激昂,文祖献忍不住发笑,愈发觉得贾德宝是个活宝,用来取乐应该能耗上许多时间。他朝前一歪,从茶几上拿了两个杯子:“贾先生,你喝酒么?”

文祖献一直和蔼可亲的如一道春风,但贾德宝总感觉他怪异荒谬,面对文祖献,他一直冒着冷汗,不停用手帕擦拭额头,他慌忙摆手:“嗯...还还还是算了,我酒量不好,怕在文先生面前出丑,对不起啊文先生,扫了你的兴致。”

文祖献伸长手拿出威士忌只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又往里面加了半杯汽水。

贾德宝陪着文祖献说了一下午剧本,期间,文祖献喝了两杯酒,一瓶饮料,吃了一盘果子,两盘糕点,还上了一趟厕所。

而贾德宝不知怎的,不敢吃不敢喝更不敢上厕所,文祖献也由着他不吃不喝,光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说到最后,他真是嗓子都要冒烟了!

直至黄昏,文祖献终于听完贾德宝的剧本,虽然很无聊,但他还是安然说道:“嗯,剧本不错,贾先生很有眼光。”

贾德宝紧张了一下午,人都颓了,听到这句话,他眼里焕发光彩:“真的么?那文先生的意思是...”

“我很欣赏贾先生,但电影男主需要我来定,这个没问题吧?”文祖献问道。

贾德宝连连点头:“这个自然没问题,请问是谁啊?莫不是文先生想进入演艺圈?若是文先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文祖献摇摇头,嘴角含着笑意:“你怎么觉得会是我呢?”

贾德宝微微一愣,害怕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干脆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文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实在是文先生长得太过迷人,我才会这样认为。”

文祖献知道自己长得很美,所以无意继续这个话题。

见文祖献不说话,贾德宝又开始冒冷汗,文祖献实在是美的让人琢磨不透。现在许多小演员都和高级娼妓差不多,贾德宝怀疑自己这番话可能冒犯了文祖献,故而愈发紧张:“嗯....那就是文先生身后的这位青年?那也实在是太好不过,文先生真是好眼光!”

“哈哈哈。”文祖献当即笑出声来,他朝后一仰把小羊拉到身前:“小羊,你想拍电影么?”

小羊摇摇头。

文祖献笑着看向贾德宝:“看到没,贾先生,所以也不是他哦。”

贾德宝拿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觉得自己快要不会说话了,他很想知道文祖献为什么就不能有话直说呢!

文祖献当然是故意的,如今日子枯燥,所有的事都能让他做的拖泥带水,有时候拖得连他自己都犯困。

可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乐趣,不顾别人死活的乐趣。

贾德宝最后还留在文家吃了晚饭。

饭前文祖献回屋吸足了鸦片烟,贾德宝越来越颓,他在鸦片烟的作用下却是精神奕奕。

文祖献面对客人十分厚待,晚饭很丰厚。可餐桌上的气氛却很奇怪,一个小娃娃没吃几口就被奶娘抱走了,小羊闷头大吃,只有文祖献一直在笑,可文祖献惜字如金,鲜少说话。

文祖献是个大金主,贾德宝不敢冷场,需得开动脑筋,又是笑又是唠,一刻不停地要讨文祖献欢心。

可文祖献总是不说话,单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真是胆战心惊,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得这位大金主不痛快。

晚饭结束,文祖献依旧不说散场,坐在桌前一脸笑意地看着贾德宝。贾德宝身心俱疲,觉得文祖献的眼神愈发像在看猴,他浑身发虚,连汗都要流干了。

饭后又过了半小时,贾德宝越待越虚,他怀疑文祖献可能是鬼,并且在吸他的精气。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再待下去,他害怕今晚得留在这鬼魅般的文公馆过夜。

贾德宝鼓起勇气,嗓子干哑地说道:“文先生,天色已晚,今日我先告辞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