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将找医生这件事抛之脑后,然而文祖献对戒烟这件事似乎非常急迫,三番五次地询问小羊。
小羊无法,只好不情不愿,万分磨蹭地找医生去了。上海的戒毒医生说多不多,说少那是定然不少,可小羊竟是迟迟没有找到满意的医生。
要说这小羊,如今在上海也是很有脸面。这不,有人听说他在找戒毒医生,便亲自找上门来。
来人拎着一支皮箱放在小羊手边,小羊坐在空闲的赌桌旁,闲散地瞥了来人一眼:“什么啊这是?”
来人嬉笑地搓搓手:“文小爷,我听说你在找戒毒医生。”文小爷叫的便是小羊,小羊这两个字只是在文祖献面前,在外他叫文扬,外人给他面子喊他一声小爷。
小羊饶有兴趣地转向来人,打开皮箱,他看到一箱针剂药水:“这是什么?”
来人笑道:“这是东洋来的药,只要犯烟瘾的时候打上一针,注射一个月就能戒掉鸦片瘾了。”说着,来人拿出针剂兑上药水:“我这就给文小爷试试?”
这世道,吸大烟不稀奇,与小羊不熟之人还以为小羊大找医生是为了给自己戒毒。
“现在不用。”小羊笑地和善起来:“你是谁?”
来人答道:“陈癞子。”
小羊扬眉问道:“你师傅是谁?”
陈癞子应道:“师傅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
小羊心里若有所思,面上不显:“多谢你的好意,今晚场子里热闹,你随意,我就不招待你了。”
陈癞子笑地横眉竖眼,赶忙摆摆手:“不用招待,不用招待。”
陈癞子一边摆手一边离开,等他走远,小羊低声对手下说道:“阿明,你找两个小子跟着他。”
阿明会意,跳下赌桌离开了。
小羊关上皮箱,继续枯坐赌桌旁。
突然,有人从后面拽住他,小羊回过身,出乎意料地看见了英博。
小羊懒得搭理文祖献的旧相好,颇为晦气地回过身。英博不要脸惯了,不以为然地坐到小羊身边,他拿过小羊的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小羊看着酒杯,心说:这傻逼占我便宜。
英博撑住赌桌小声说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说的了,你在找戒毒医生?是文大哥要戒毒么?是的话,你还是去医院找个正经医生吧。”英博说完看了看周围,声音又低了一分:“那人给你的不是好东西!”
小羊不说话。
英博以前被文祖献包养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见到小羊,他知道小羊是闷葫芦,如今又是流氓一样的人物,不过流氓也没什么,上海的大流氓是可以和富豪军阀比肩的。而且小羊的师傅是“大”字辈的贺二爷,小羊在青帮里面混的很好,吃的很香。
小羊给他脸色瞧,他也不敢恼,继续自言自语般劝道:“之前有个和我好的老板想要戒大烟,结果对家安排人给他送了一种戒毒的注射药。哪有什么戒毒药啊!那药里面就是吗啡,大烟是戒了,结果又染上吗啡,吗啡可比大烟厉害多了!扎多了能把人扎成傻子!”
小羊把手搭在皮箱上敲打,依旧不说话。
英博犹犹豫豫地忏悔起来:“其实文大哥对我很好...是我迷了心窍,是我对不起他...他要戒大烟,挺好的,大烟不好。不过你别信什么注射药,要是扎针就能戒了,哪还有那么多大烟鬼啊。哎...小羊....文大哥现在还好么?”
小羊没有心思去听英博的心意刨白,更没有心思陪英博唠家长里短,他对着不远处的小子招招手:“过来。”
小子赶忙跑到小羊身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大哥,怎么啦?”
小羊没理,先是瞥了一眼英博:“你还在这干什么?”
“啊?”英博傻愣愣地眨眨眼睛,意识到自个受了冷待,觉得很委屈,可他是个小怂人,不敢惹恼小羊,于是嘟囔着交代道:“那你记得我说的噢。”
英博可怜兮兮地走掉了。
小羊低声交代:“你现在去找阿明一块儿把陈癞子绑了,绑了后先问这箱东西在哪能买到,然后问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问不出来就把他打死,问出来了也把他打死。”
小羊年轻,收的小弟们更年轻,是见血脑热敢打敢杀的年纪。小子听后两眼放光,很兴奋地摩拳擦掌:“懂了大哥!”
小子跑走后,小羊拎起皮箱离开赌场,他心里有了主意,乘坐人力车回家了。
【作家想说的话:】
这里有参考张学良戒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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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0表哥颜
文祖献这日与一同搞投资的朱老板结伴出行。文祖献与朱老板关系不咸不淡,因为合作关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互相见面笼络一下感情。
文祖献很不爱与朱老板混在一起,因为朱老板这人黄赌毒占全了,虽然他本人也没有好到哪去,但自认为比朱老板还是要斯文许多。
交际到了深夜,朱老板开始把他往妓院带,要请他共赏白俄妓女。
文祖献天生不爱女人,见朱老板在女人之间笑地花枝乱颤,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寒风凛凛中文祖献回了家,楼底客厅亮起灯光,小羊听见大门动静就知道文祖献回来了,他穿着单薄的湖蓝缎子睡衣,外面套着黑色短褂站在门口,模样像是刚从床上起来。
“你睡嘛,不用管我。”文祖献顶着满身寒霜快步进屋。
小羊关上门:“我还没睡,哥哥你饿没?”
“不饿,吃了满肚子油,腻都腻死了,老朱那人你知道,一桌子全是硬菜。”文祖献边说边往楼上走。
小羊跟在后面:“那我去给你洗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