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的主人留下的笔迹,就像是在于一位知识渊博的人对话,然而这令人惊悟的文字,却只是主人家随意的一笔,只是其一面的冰山一角。
时子行虽然没像九皇子那样经常把‘师父’两个字挂在嘴边,但他一听斐然之事,那必定是重视的的。
时子行看向万铮海:“伯父怎么了?”
时子行最近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因为经常去斐家也是知道斐家正因为过年的事每天都很热闹,就连小花和小灰过年的头饰都能翻来覆去被斐慊和九皇子吵上大半天。
时子行想到什么,顿时也来了点兴味:“斐慊和小九终于挨打了??”
万铮海:?!
万铮海看他,眼睛陡然瞪大,满眼都写着‘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好兄弟?!’
万铮海虽然没起身,但眼神却像是已经起身围着时子行转了好几圈:“没想到你平时心思藏的很深啊。”
时子行:“……”
时子行啪的一下合上书:“有屁快放。”
“……你现在连脏话都话说了。”不过,万铮海想想自己平时也没少说,赶紧掀过这篇,兴奋的说起‘蒙面大盗’之事。
时子行:“……”
有的时候,时子行觉得冰山一角之后的世界丰富的不只有学识,还有极具个人的特色。
就像斐然在书上留下的笔记,随意的,正经的,空白的,偷懒的,有时还有……骂人的……
万铮海看时子行也不说话,也很是了然:“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很震惊!很意外!”
越说越激动的万铮海手舞足蹈道:“他们议论来议论去,其实消息也不敢确定,但我们可以确定啊,今天下学我们就去斐家!”
时子行看了眼完全一副凑热闹的万铮海,白了他一眼,不过也点头同意了。
伯父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南川的议论,这样的事还是早点知道的好,以免后面引起什么变故,提前做好防备。
有时舆论的转变只需要有人微微煽煽火,就能猝不及防的由好变坏,让人不得不防。
手里正给两个兔灯笼上颜色的斐然,听到万铮海和时子行的话,手里的颜料笔直接一笔横过兔身,真的是一点都画不下去了:“……”
那么多考生,怎么就能确定是他???
他就不能是在哪个考舍角落里,默默的无人知道的悄无声息的寂静的低调的……参加了会试?
怎么就能猜到是他了???!
斐然:……好难过。
他的帅脸就要这样猝不及防的丢到外面去了吗……
两个脸上同样都是颜料的小两只,抱着上色的灯笼,听闻万铮海和时子行的话后,先是一脸茫然,紧接着反应过来,又是一脸震惊。
这快要大过年的喜庆日子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
虽然三人没有一个言语,但是他们沉默震耳欲聋。
时子行和万铮海觉得他们都听到了……
不止他们听到了,消息一传来南陵后,斐家族地老宅的门槛都要快踏破了,一群相熟的不相熟的人都跑来打探消息。
一开始斐征还很无语这些人开的玩笑,斐然生病都没能去参加乡试,怎么会和什么蒙面大盗扯上关系。
就算这个蒙面大盗名声不错,他们斐家也不屑于贴上去扬名,把他们斐家当什么了?那种不要脸之辈?
斐征当即就否决了。
他们就算落魄到要饭,也到干不出这样的事。
然而……随着问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止一个两个,几乎是所有南陵的亲友邻坊都在问……
斐征沉思。
斗鸟回来的斐海,看着一向做事井井有条的儿子,这次难得一副遇到事情的样子,不由的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斐征撇一眼明明还没卸任,已经开始不干活的爹,怀疑的看了一眼:“问你你就能知道?”
可以说,斐海和文恩侯虽是兄弟俩,但如果说一个是当官的势利眼,另一个就躺平的很彻底,不然斐海也不会在分家后直接就来了南陵,说是要在族地给文恩侯当后盾,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就是想躲懒。
一般涉及不到大事,他都不上心。就像当年斐海要来南陵说的也是要给文恩侯当后盾,但他到南陵后却没少让远在京城的文恩侯给他擦屁股,也就现在年龄大了,看着很像人样。
斐征很是怀疑天天出去和人下棋斗鸟的斐海知不知道蒙面大盗的事。
听到斐征的话,斐海的表现也很让斐征意外,他表现的不仅知其表还甚知其里的模样。
斐征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斐海道:“当然是问你大伯啊。”
听到是大伯说的,本来还因为年近,要处理的事情多,一直没时间去找斐然证实的斐征信了几分。
看来还是他想多了。
大伯都说没然去参加乡试,看来蒙面大盗什么的果然只是那些人议论斐然的借口。
他是知道这次会试之后,文恩侯几次派人来南川,斐然也派人往文恩侯府的。
不管之前这父子俩之间之前有什么小矛盾,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文恩侯这么官迷的人,想来对于斐然乡试的事也是一清二楚,对于文恩侯说出的这话还是比斐海空口说的可信一点。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斐征也就能放下了,他倒也不用为这种小道消息特意去找斐然一趟了,快过年了,本就因为生病没能参加乡试,别听闻此事到时还影响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