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恩侯府在他手里可能也就这样了,家里最整争气的就只有一个大儿子。
其他两个……
想起斐炀长歪的性格,斐然没出息的懦弱,文恩侯生出股无力感。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上门了。
“侯、侯爷……”管事来报备时,说话有点吞吐,他想起刚才听到话,手动擦了擦额头的汗。
现在侯爷明显精神不济,现在再听到这个消息,恐怕是雪上加霜,他一点都不想报,但又不得不报。
文恩侯不喜看他这副样子:“侯府还没垮呢,怎就如此慌里慌张!”
管事小心道:“昌廷侯来了。”
昌廷侯和文恩侯两人差不多处境,可以说两者位于京城侯的底端,谁都瞧不上谁。
现在文恩侯经此一遭,明显彻底成了垫底的存在。
文恩侯果然不高兴:“他来干什么。”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自己心里也清楚,昌廷侯这时候来,还能干什么,不过是看他笑话罢了。
文恩侯一摆袖:“不见,将人轰”
“老兄你这就不地道了啊。”还未见其人,就先闻气声,昌廷侯大步走进来,满脸喜悦,道:“我可不是来笑话老兄的,我这是来恭喜的。”
文恩侯看着不请自来的人,脸色乌黑:“你现在都会反话正说了,谁要你的恭喜,您还是请出吧。”
既然昌廷侯不要脸,文恩侯也顾不上脸面的直接当场赶人了,他一点都不想听昌廷侯接下来会说出的糟心话。
恭喜,他有什么可恭喜的。
“等我那天进棺材了,你再前来给道喜。”文恩侯讥讽。
昌廷侯也不在意,自己就找了凳子坐,“老兄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府出了个杰出俊才,试未进,名先扬,目标直指金銮殿,这样的人才哪里找,我可不是要来提前道声喜,以免状元朗真的落下来,赶不上趟。”
文恩侯本想继续撵昌廷侯的话停住,眉头皱的死紧:“你怕不是听错了。”
其实心里已经怒火滔天。
是谁!是谁这个时候捧杀!
南陵科举推迟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除了南陵灾祸的原因,京城的动荡也是一个因素,毕竟其中可就牵扯到南陵,这也是南陵院试和乡试时间久久没有安排下来的原因。
毕竟小儿子还在南陵,对此再不上心,文恩侯也是知晓一二的。
现在昌廷侯的话一出口,他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斐炀算是完了,除非陈王能复辟,但就崇安帝的态度来讲,目前毫无可能。
大儿子又已经当官,现在家里还能科举的也不过是他在南陵的小儿子。
昌廷侯嘴里的话,简直杀人诛心。
斐然什么样他不知道吗,文恩侯简直可以想象科考后,斐然落榜,文恩侯府的脸面彻底掉在地上,被千万人狠狠踩踏的场面。
是谁在背后捣鬼!
昌廷侯看他隐忍的模样,笑的愈发畅快了:“老兄应该高兴才是,这可是你那儿子亲口说出的,整个南陵的人都知道,犬子了得啊。”
忍了又忍,最终文恩侯还是没忍住爆出粗口:“放屁,胡言乱语!”
在文恩侯看来,斐然就不可能做出这事,他坚信是捧杀。
不顾体面拿着扫把将昌廷侯轰走后,文恩侯立马派人去查此事。
结果……
文恩侯大步都了斐炀院落,气的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过响的巴掌声让隔壁孙氏都颤抖了一下。
她嫁进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公公发这么大火,之前她图谋分家财产几次闹三房的事也没见其震怒,现在……想起斐炀落魄的处境,她直接耷拉着脸,也不想出去看了。
之前那怀孕丫鬟的事她勉强还能忍,现在既然已经这般田地,她还是多想想她儿子,至于连儿子都利用的斐炀,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孙氏和他也就剩下面子情。
现在这样更好。
文恩侯其实不是个心硬的人,斐炀不受待见,出于愧疚,说不定她儿子还能得几分好。
抱起儿子,孙氏对于隔壁文恩侯的怒吼充耳不闻的走了。
房间里,文恩侯怒发冲冠:“你弟弟的谣言都是你让人散出去的是不是!”
狼狈了这么久,这可是斐炀最近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他也不装了,坐在地上看文恩侯,嘲笑:“怎么?心疼了?现在也晚了。”
斐炀现在消息被限制,差点都忘了早先安排的这一手了,现在可算是找到了点乐趣。
看着斐炀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的表情,文恩侯气差点一口没上来:“你就算不为你弟弟想想,你怎么就不为侯府想想,到时你让别人怎么看!”
兄弟内斗,将侯府的脸面扯下放在地上让人踩,再没有比这更让文恩侯难受的事了。
斐炀恨恨看文恩侯:“你以为我想在侯府,还不是你管不住自己。”
如果可以斐炀也不想出生在侯府,斐昀的娘是文恩侯明媒正娶的妻子,斐然的娘是文恩侯落魄的表妹,他娘却是个在文恩侯醉酒时爬床成功的丫鬟。
斐炀怨毒的看向文恩侯:“你当年有本事别生要我啊。”
在斐炀看来一切都是文恩侯自找的,就算他后来对他好又怎样,那都是他自己挣来的。
斐炀想到什么又笑了:“我毁了你一个孙子,一个儿子,现在又让侯府也跟着扬名了,也算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