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湛这个人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他?能感觉到宋娆对他?的感官不差,甚至谈得上欣赏,而?对方?不论相貌,能力似乎与自己都不相伯仲,而?宁珩,却不采取任何手段?!

于是?自己瞄准他?一瞬的晃神?,重?新掌控了身体,并将他?关在了意识海中。

可昨晚和阿娆在一起,到后半段,自己完全放松了警惕,别说?是?关注主人格了,他?连自己的意识都很难维持,只记得那片愈发让自己窒息迷恋的香气,仿若充斥着整间屋子,耳边是?她的小猫似的求饶声,于是?大脑便?跟充了血似的完全运转不起来?。

原来?,那是?她的体香啊!宁珏在搂着她睡着前?,不由想到。

可等他?清醒过来?,被关起来?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宁珩,你要?是?敢碰她一个手指头,我一定会杀了你!”宁珏没理会他?刚刚问自己记忆的问题,而?是?凶狠地像只被惹怒的狮子般在脑海中叫喊。

“为什么我没有昨晚的记忆?你可以?选择隐藏部分记忆是?吧?”宁珩的眼神?沉了沉,显然是?想到估计对方?早就可以?隐藏记忆了,可他?却从?未对自己说?起过。也就是?说?,他?应该早就觊觎着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了。

然而?宁珏却没了和他?继续周全下去的心情,现在阿娆一定一个人在房间里,如果自己不快点回去的话,她一定会多想的。

然而?主人格对身体的掌控力确实要?强于自己,现在他?对自己提高了警惕,自己就更难夺回身体了。

“宁珩,这儿又没旁人,现在又是?末世,早已没有任何的法律约束了,你不必费力再演着那副令人作呕的伪善面孔了。”

宁珏之所以?一直厌恶宁珩,不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副人格对主人格的排斥,而?是?他?一直看不惯对方?那副永远老好人的做派,明明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了,却总是?扮张圣父的面孔,欺骗着所有人。

“你在胡说什么呢?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你和阿娆!”

“你算什么东西那么亲热的叫她,你在她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宁珏阴狠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宁珩的眼神?却倏地变了,不似以?往一贯温和的模样,眼眸黑如深潭,浓郁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神?色慵懒,眼底却是?视芸芸众生皆为蝼蚁的冷漠,连五官都似乎笼罩着一层锐利的光芒,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头怪物,终于舍得将自己伪装的外皮撕下了。

“果然最懂我的人一向是?你。”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犹如刀锋一般的冷锐弧度,语气略显轻嘲,夹着冰冷的气息。

“呵,老头子一直觉得我是?个怪物,残暴嗜血,害了他?这个无比优秀的儿子,嗤!”宁珏忍不住嗤笑一声,宁珩自十一岁就被发现患有双重?人格,即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被发现后,老头子立马将他?送到国外一位精神?科医生的手下治疗。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温和善良的人,以?后也必定会成?长为宁家稳重?可靠的接班人。

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精神?病人,这种事要?是?被圈里的人知道了,他?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所以?宁父一直十分厌恶自己儿子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格,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是?个寄居在自己儿子身体里的怪物而?已。

每次宁珏一出来?,面对的永远都是?宁父极为嫌弃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目光,反正他?对宁父也谈不上有什么父子之情,所以?一直对他?持无视的态度。

不过,对于宁父把宁珩当个宝贝似的对待而?对自己避之不及的行为,宁珏深觉对方?简直蠢得像头猪似的,那些心理医生更是?如此。明明自己只是?宁珩宣泄不了恶意而?衍生出来?的副人格,所有人却都把宁珩当做了受害者?。

可作为他?的副人格,他?是?最了解宁珩的人,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戴着伪善面具的怪物,仅仅披上一层薄薄的人皮,别人竟然就对这头怪物熟视无睹了?

宁珩轻笑:“面具戴久了,还真是?容易忘记本性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小学时?候班上的那个老师,对他?特别好,好得好像把自己当做她亲生的儿子似的疼爱。

可惜,老师的工资对她来?说?也许还是?太少,她就将心思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借口邀请自己去她家玩,等在那儿的却是?她和她的男朋友。

她也算有耐心,先和自己的父亲打?好关系,让自己为了个比赛去她家补课,等了一两个月,等到保镖完全对她放松了警惕,才真正动手。

然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位女老师其实是?很讨厌自己的,觉得自己仗着家世背景就永远用?着高傲无比的眼神?看人。

他?只被困在那里两天,却几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可明明被毒打?得很厉害,身体痛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昏迷,可意识却总是?无比清醒,内心感觉不到一丝惧怕,那女人一直骂着自己是?个怪物,转过身因为自己冷漠的眼神?又毒打?得更厉害。

普通的孩子在遇到这一切会如何反应呢?哭闹?求饶?害怕?

但绝不会像他?这样,在被打?的时?候一直想着如何把桌子上那把锋利的叉子插进这个女人的脖子里。

他?想,他?似乎与常人不太一样。

可惜万事俱备,却遇人不淑,深爱而?又无比信任的男朋友觉得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很容易被追踪到,更想要?独吞那笔巨额的绑架费,于是?将她杀了。

用?的一把水果刀,直直的捅进了腹部,那个女人躺在地上,血留了一地。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却不知为何丝毫畏惧也没有,面无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那张痛苦扭曲的面孔看,仿佛在愉悦地欣赏着这一场景。

那个女人满脸惧怕地看着自己。

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确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被救的时?候那个女人其实还没断气,听见外面传来?的她的男朋友被自家保镖制服的声音,那个女人灰暗的瞳孔里又重?新燃起一抹希望的火苗。

他?却重?新动了起来?,开了门?,出去与保镖汇合,无比顺手的将门?重?新关了起来?,掩藏住门?后的一切。

保镖们都无比担忧地围过来?,询问他?的状况如何,那个女老师在哪儿?

他?听见自己极为冷静的声音,还带着未变声的独属于少年的稚气,“我也不知道,好像先离开了。”

保镖们义愤填膺地诉说?着被那个女人逃跑了真是?便?宜他?了,又满脸担忧地将自己扶出去,可他?看得出来?,没有一个人在真正担心他?。

父亲也不在,似乎还在国外处理公司的事务,母亲也在国外度假。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直到有一天父亲看向他?,眼神?很奇怪的问了一句:“小珩,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是?心理诊所,他?才知道,原来?他?很奇怪,奇怪到连父亲都开始警惕自己,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弱小无能,连在这个社会生存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创伤后的应激反应,但他?自己知道不是?,他?并不是?因为这次被虐待而?变得无比冷漠,相反,这场虐待只是?将他?内心那个最真实的自我释放了出来?,那头怪物蔑视生命,嗜血残暴,却又无比理智。

然后他?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有些冷淡,实则性情温和的宁家小少爷。

然而?本性压抑久了,人就不太能控制自己了,尤其是?他?。

于是?释放宣泄本性的副人格出来?了,所有的心理医生都觉得这个副人格的出现是?因为自己儿时?遭受虐待而?潜意识产生的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其实事实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