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自古都是这么个理。
那刺客道:“风先生,你可还记得你在美利坚留学时与你同窗的冯志辛?你调戏他的女友叶晓依,让叶晓依移情别恋。你留学回国后,她与冯志辛大吵一架,抛弃冯志辛,乘火车去追你...”
他说话太急导致有些缺氧,胸脯剧烈起伏,不待平复好情绪,接着痛苦地诉说道:“不幸晓依乘坐的那列火车断节后脱轨...葬送了性命!”
“什么?”风翼频难以置信地盯住刺客的眼睛,发现他竟然就是自己曾经在美利坚留学时期的同窗:冯志辛。
只是对方的确老了太多,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遍布,眼窝凹陷,像服用过太多的罂粟壳提神醒脑,不料却成瘾的病鬼。
“你就是冯志辛吧。”风翼频用陈述句语气向他道。
“呵,还以为风先生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冯志辛哂笑道:“怎么了风先生,你是心疼这个被我用枪眼指着的小朋友,所以才故意想与我谈和的吧?”
“志辛,你别这样...”风翼频冷静地劝他:“我们好歹同窗一场,晓依的事情我很抱歉。冤冤相报何时了,与其让这件事继续折磨,不如放下。”
“放下?你说得倒轻巧!”冯志辛吼道:“当年你轻轻松松从我身边抢走晓依,怎么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风翼频,你真以为你是耶稣上帝,既博你所爱又要劝我像你一样宽容博爱?”
“志辛,你冷静点...”风翼频一面说,一面寻找冯志辛的破绽。
冯志辛拿枪对着白水的那只手因为过激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
白水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嘴朝冯志辛摁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手的手臂狠狠咬去,冯志辛吃痛的松手,疼得扣动扳手,只听一声走火的枪声响起,天花板上的吊灯碎裂掉落,不偏不倚地砸中冯志辛的头顶,冯志辛发出骂娘的声音。
“阿水,跑!这里没你的事了!”风翼频朝白水命令道。
白水逃也似的逃出蓝玉婉的房间,心脏突突直跳,因劫后余生被冷汗浸湿的衬衫冰冷地紧贴在背上。
耳边又传来接连枪声,风翼频开枪击中了冯志辛的肩膀、膝盖、腹部。
他刻意不打冯志辛要害之处,即使冯志辛杀了人,他也不能因为报仇血恨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他风光正好,不允许自己犯错,葬送掉自己的光明之路。
风翼频就是这种不会被儿女私情而过多左右情绪的人。
很多人说他绝情,似乎对任何人都温文有礼,但却又似乎与任何人都保持冷漠的距离。
风翼频暗笑自己无情,居然不为自己的未婚妻报仇,亲手结果掉冯志辛,反倒要相当冷静地把他交给条子。
风翼频面无表情离开了警所。
白水向他道:“我以为你会亲手杀掉冯志辛,没想到,玉婉被杀你会如此冷静,你的冷漠反应...罢了,不过是个薄情的人。”
“你也这样认为?”风翼频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表情,他望着白水:“曾经我也以为我确是薄情的人,可是当你被冯志辛用枪指着的那一刻,我竟然产生了杀意...”
白水怔怔地望着风翼频。
“怎么了?青青?”风翼频望着他怔愣的模样,伸手替他整理让风吹乱的几绺头发丝。
“不,我不是青青...”白水摇头否认。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骗我吗?风翼频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水问道。
风翼频说,你这傻小子未免太小看商人的头脑,你之前不是还说过“无奸不商”的吗?
白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才是一直蒙在鼓里的傻瓜。
“傻小子,漫漫长路,你还愿意陪我走下去吗?”风翼频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
白水从风翼频的双眸中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
“好,我陪你,以知己之名。”白水郑重地点头。
“红颜知己吗?”风翼频不失风趣地揶揄道。“呸!你瞎说什么?小爷堂堂七尺男儿...”
“好啦好啦,”风翼频笑道:“在我身边,你可以永远当一个小朋友...”
“我才不是小朋友!二十几岁了!”白水分辩道。“嗯,二十几岁的小朋友。”风翼频应道。“喂!”
乱世从商,难免树敌,满腔热血,黑道白道浮浮沉沉的生意人虽然不胜枚举,但风翼频却不是身先士卒的勇者,但求保全自身,还有身边的那个小朋友。
白水后来当了国文教书先生,满腔热血,希望通过知识的传授激励同样爱国的少年人。
故事来到尾声,平行的空间里,冉念庭演活了风翼频,木润洲演活了白水,他们彼此互相成就。
平行时空里的风翼频与白水精彩地活着,就像现世中的冉念庭和木润洲一样。
杀青宴,冉念庭有事没来参加。
剧组的大家吃完饭,几个年轻人相约去酒吧蹦迪。
起初木润洲不想去,拗不过李嘉妍的再三请求,还是去了。他天生不擅长拒绝别人。
大家在酒吧放飞自我,李嘉妍比拍戏时玩得更开,与小鲜肉搭讪、尬聊,毫不避讳,完全不担心会有狗仔拍到。
即使拍到也不要紧,付封口费就好了。李嘉妍心想,有钱能使鬼磨。
李嘉妍疯累了,要了杯鸡尾酒,递给木润洲,现在便是拿下木润洲的最佳时机。再不行动,更待何时。
她往鸡尾酒里丢了一粒东西,动作之快,在光影交织的酒吧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李嘉妍殷勤地把鸡尾酒递给木润洲:“小洲,喝点儿。”
木润洲接过,只象征性微抿一口。
“小洲,你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鸡尾酒又不醉人,你这是什么个喝法,也太敷衍了吧?”李嘉妍佯怒,执意劝他喝完。
木润洲无法拒绝,接过酒杯,仰起头,喉结微动总算喝得酒杯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