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都有各国的风俗民情。」萨勒曼知道夏雪故意想激怒他。他自小在瑞士贵族学校受教育,又在英国牛津和剑桥大学受过高等教育,没有一般国内百姓深刻的男女有别观念,但是他却深知不同国度和种族有不同的文化需被尊重。

夏雪打开萨勒曼放在她面前的崭新笔记型电脑,想上网看些东西排遣心里不满。

「这是?」夏雪被突然接近在她桌上放下许多资料的萨勒曼吓一跳。

「我国文件格式,现况和政府结构,邦交国列表,在各国大使馆地址,我在各国房产的电话地址,公务手机,我接下来的每日行程表,我在沙国办公室和住家的地址电话。还有妳的职责清单。文件帮我分类。」萨勒曼动手翻翻内容后告诉她。

「现在就要开始工作」夏雪睁大眼看著他。

「对。」要不然他在那忙著,而这女人闲闲没事做,还没到家就困在自己的情绪里,之后处处拘谨的生活不闷死她才怪。

「你不怕我告诉海玉旒文件内容?」夏雪手放在桌上撑住下巴看著他。

「妳会吗?」萨勒曼反问。海玉旒消息灵通几乎什么都知道,连圣殿骑士团旗下财产之一,位于美国境内价值连城的私人海岛她都去过。

夏雪不置可否笑笑。

「女性用的黑袍在机舱后方卧室床上,下机前要穿上。」萨勒曼说完,见她翻开文件就回到自己座位投入工作,没理会她的不开心。

萨勒曼拉开盖住手臂白袍宽大袖子看看手腕上的表,就快返抵国门。他为床上沉睡中的夏雪戴上一枚蓝宝石镶碎钻的订婚戒。国家戒律甚严,虽然今日女人已可开车,夏雪以他秘书身分在都是男人的政府机构出入也无所谓,但夏雪如跟在他身旁日夜同进同出,要是传开来,两人没有婚约在他的国家可是有罪。更何况,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亲王,夫人请您有空回宫一趟看看孩子。」司机恭敬地低头站在车门边。

「好。」萨勒曼不带感情的回著,平常他以工作为主不住皇宫而住在离办公室近的别宫。

什么夫人和小孩…...他已经结婚还有小孩?

穿著黑色长袍和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头巾,夏雪往后退了几步,握紧手上包包把手,阻止晕眩感觉。她摸到手上多出个起码四克拉的戒指,但她无心去看这枚必定是价值不斐指环长什么样子。没有求婚或是任何的仪式,他这样似乎宣示她只是他的情妇之一,他用钱买来的宠物。

「妳身体不舒服?」萨勒曼扶住她手臂。

「没事,只是坐太久的飞机。」头巾下闷闷的声音教萨勒曼分不清到底是布料还是她的情绪影响。

夏雪不是不知道这里是伊斯兰教为主体的国家,大部份男人都能娶四个老婆,更何况萨勒曼是王公贵族,后宫要多少女人就能有多少,况且女人们搞不好还自己贴上来。

传说国王有三个老婆,第四个老婆都是留著各族进贡女人一夜情用,晚上结婚,隔天早上国王就将第四个老婆赶出门,离婚只消男人站在门口示众喊三次不要这个女人就离婚了。

当年为等待萨勒曼转世再续前缘,她跟十三氏族换来永生,如果没有遇见真爱,她将被诅咒永世为人,继续以这个千年躯壳在红尘间游荡。

这里的女性没有婚姻自主权,90年代有个公主到英国念书,后来嫁了个外国人,回国后就算她是皇室的一员还是被处以乱石打死的刑罚。

夏雪经历过保守的古代中国,但是中国人自古只能有一个合法老婆,不管有几个小老婆就算众人皆知但也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就算是皇帝也只有一个正宫娘娘。

萨勒曼能娶四个地位相同的老婆…...如果都不是四个太太都是回教女人或老公也可娶多个老婆的美国摩门教女人…...依女人的忌妒天性一个家不吵翻了才怪。

车子离开机场开到首府近郊某个宁静区域,来到一个高耸白墙旁,外观有个黑色对开的门,感觉十分低调的宅邸前,转个弯进入隐密的巷弄由车道驶进墙后的世界。

夏雪跟在萨勒曼身后走进白色大理石盖成的大宅,司机忙著把行李交给仆人,房子里面完全是现代化,跟传统阿拉伯外表充满冲突。萨勒曼将白色头巾一角放上头顶露出强而有力的下颚,将手上公事包放在沙发前矮桌。

仆人们忙著将水果和冷饮放到桌上。

「你自己一个人住?」夏雪被宽广的房子吓到,这么一大堆人服侍他一人?他不是国王,只是亲王耶。

夏雪心里凉了半截,照这种排场,搞不好他已经娶完四个老婆了。她只能排在情妇名单里吧。

「对。」萨勒曼点点头。

「我不必签工作合约吗?」夏雪看著仆人将行李拿到里面应该是房间的空间,她不是会有自己的地方吗?还要她自己挑家具的。这房子这么大,他干么要她跟他挤,总有个客房吧。

「合约?为什么?」帝王般坐在沙发上的萨勒曼遣走仆人们,看著她。

「我是来当你的秘书,公私要分明。」夏雪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见仆人关上门就拿下盖住整个脸的黑色头巾,在这女人不应该让丈夫之外的男人见到脸孔,她不想吓坏惯于这种习俗的仆人们。

「好个公私分明…...还是妳想当情妇就好?」萨勒曼起身逼近她,这女人需要好好被教育,不然在保守的国家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严刑峻罚著称的这里,有些刑罚可是要跺手脚的。

「你!」夏雪退后几步,脚下高跟鞋被地毯边边的白色长须须绊到。

萨勒曼拉住她,但她又往后倒,眼看夏雪要扭伤脚或是撞上家具,萨勒曼拉她到胸前转身当肉垫被她压在地上。

「妳这么急著要当情妇。」萨勒曼半坐起来拉住她放在他胸前的手。

「你这只大沙猪。」夏雪挣扎要起身,身上的袍子却碍事。

「停!别乱动。」萨勒曼双手紧抱她身体,他身上某个部位顶著夏雪。

「我…...对不起。」夏雪闭上眼硬梆梆地不敢动。

东西碎裂的声音引起两人转头注意落地窗外中庭里,一位有著灵活大眼和立体五官的中东面孔女人在中庭走廊哭著跑掉。

「她是谁?怎么会在这?」夏雪推开萨勒曼起身走到窗旁,看著离去的背影动手戴上黑色面罩的动作。

「她是我表妹。」萨勒曼强调,看到夏雪那『表妹也可结婚啊』的表情,强调:「是跟我有近亲血缘关系的。我家族多得是人,但我一个人住在这。我会开始限制在这出入的人。」他看著夏雪怔怔的表情。

「我不惊讶,你长得高大帅气又有名有利,很多女人都会喜欢你。」夏雪丢给他一个笑,心里却有点酸涩,她这次又要遇上多少个爱慕他的女人?不是她心碎,就是其它女人心碎,爱情的战争输赢要如何计算。

萨勒曼没有说话,只觉得她在心里筑起了高墙。

「我想去睡一下。」夏雪转身走进卧室。卧室再豪华现在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丢开黑袍,头才沾上枕头,她眼泪如断线的真珠滑落脸颊,落入枕头。

萨勒曼站在卧房门口,看著她背影,叹口气,悄悄关上门。在他的国家,年轻人婚姻可不是两个当事人能决定的事。由于女人不可以让家人以外的男人看到脸,当然是不可能男女约会、自由恋爱,婚姻是家长以媒说方式提亲、下聘、娶亲的。他的婚姻并不是他自愿的。

傍晚远处响起歌唱般的曲调,夏雪从床上坐起来。

往后每天都要听五次的日常膜拜颂调。她赤脚踩著清凉大理石地板走进浴室,看著镜中长发散乱的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明刀易挡,但暗剑难防,想要他的女人们很快会找上门。

萨勒曼好像不在,她就自顾自走进浴室沐浴,看可不可以冲掉郁闷。